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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不在大街上了。”程风从善如流。
“等等,还要买个东西。”程默没忘记正事,叮嘱他,“再过一条街,你这路痴跟着我。”
“买什么?”程路痴难得一脸懵逼,随即以理科高材生的简洁粗暴的智慧推理一波,瞬间恍然大悟。他们已经走过了一条街,现在这片地人有点多,他含蓄地“哦”了一声,“春天和樱桃树?”
文科高材生宕机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耳朵一红,低声骂道,“好好说话别耍流氓,咱要点脸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和樱桃树哈哈哈哈,大家都是文化人,我觉得不需要解释。
☆、七月九点的夜空
程默七绕八拐,和程风来到一家极小的店铺前,卖各种炸物,譬如炸鸡柳,炸里脊肉,炸香肠,炸年糕,炸臭豆腐,炸油氽果。
店主是个小伙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门外的小凳子上抽烟。
程默说,“两个油氽果。”
程风愣住了。
夏天的晚上,人潮,匆匆。2路公交车斜斜驶过,报站的声音清晰可闻。矮房子,电线杆。水果摊的老头切开西瓜,红瓤黑籽裹挟着凉气,一下子冲进眼睛。大裤衩子,蝉鸣。油氽果的香气。七月九点的夜空。
还有夜空下的,程默。
最开始包裹着萝卜丝南瓜丝的面糊已经被炸成金黄圆滚,小伙子沥去油滴,用一个纸盒子装了,刷了层辣酱递给他们。
“这个很像H市的油冬儿。”程风说,“就更加小,料也更多一点。”
程默斜了他一眼,调侃道,“哟,美食评委吗?很专业啊。”
程风笑了,“评委什么呀,虚假刷图嘴炮评委吗?”
“哎说真的,都说小时候匮乏的东西长大就特想得到,我妈是个精细人,老觉得外面的东西吧,这不卫生那不健康,管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菜干饼、豆腐年糕,包括刚才吃的油氽果啥味道,越没吃过,就越好奇。”程风叹息一声,“所以年轻那会儿吧,做事也不顾后果,就想没做过的统统去尝试一次。”
程默琢磨过味来,“你这算迟到的叛逆期吗?”
“算吧。”程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难怪我现在那么喜欢你。”
程默愣了一下,“你这突如其来的骚话……”
“正经着呢,小时候碰不到你,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程风看着他,“所以喜欢得不得了。”
“哦,我想我小时候怎么那么忙。”程默忍着笑说,“原来是把你没吃的都试吃了一次,好现在来告诉你,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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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溜达了会便回宿舍了。
一整天又是坐车又是赶趟儿的,程默有点累,临别前和程风招手,“好好休息。”
“就这么走了?”程风说。
程默不是很理解,“不然呢,您还有什么贵干吗?”
程风觉得他茫然的样子异常可爱,让人很想伸手捏一下脸颊,事实上也这么做了,“留下买路财才能走。”
程默乐了,“那这位山大王,请问要怎么留呢?”
程风“唔”了一声,“哪来的小哥哥长得那么帅,谈钱多伤感情,抱一个当买路财吧。”
程默走了几步,一把抱住他,隔着衣服掐了一下他的腰,“抱了。”说话时,呼吸间的热气扑在他耳畔,湿乎乎地。
嘿,小可爱不得了啊,还学会调情了。
程风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再亲一下才能走。”
程默:“……能不能别这么狗胆包天?”
“放暑假又没什么人。”程风低声说。
程默看着他,两人呼吸相闻的距离,能看到程风飞掠而起的眼尾,他的瞳仁比一般人稍大一些,漆黑幽深的像黑玉,时而眨眼,睫毛振动一下——真他娘的是个睫毛精。
“哦。”程默歪头笑了,程风隐隐感觉不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程默就凑过去亲了上来。
一个潮湿的吻蜻蜓点水般的落在额头,然后又很轻地覆盖在眼皮上,一路辗转,在鼻尖亲了亲,最后向下,碰了一下嘴唇。
程风气息不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声线沉下去,说出的话尾音像带了钩子,“你这样……我说……哎。”他没说下去,含住了这人一触即分的唇,一点点地回应他。这次亲吻不同于之前卯着劲儿地撕咬发泄,是异常温柔地,一寸寸吮吸、轻咬、揉捻、舔舐……花样多得让人想翻白眼——在窒息的边缘疯狂试探。
唇齿交错的间隙,程默喘着气,哑声说,“程风同志,我觉得你的实战经验一日千里。”
“还没日,要日了那能万里。”程风笑了起来,“活到老学到老,我们当老师的应该主动摸索,所以进步这种事情一不留神,就快了那么一点点。”
“是吗?”程默一本正经地说,“男人不能快,要稳中求进。”
程风:!!!
一瞬间,程风脑中已经铺满了各种社会学课题:论小可爱如何成长为老司机,男朋友突然学会开车怎么办,被男朋友弯道超车该如何挽尊……诸如此类。
太可怕了。
果然,从哲学的角度看,发展是前进的、上升的运动,这是一个必然趋势和根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