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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科学偷油,规范操作。
「他妈的油耗子都搞专业培训了,那戴夜灯眼镜的手法那么娴熟,应该是你们石油系统内部人吧?高大勇匍訇在雪地里抽了枪就准备要爬起来。
聂卫民却一把把他拉住了:“高叔叔,这些人里头就有苏向东,尤布所说的那个,自治区最大的偷油贼,你们现在出去能怎么样,给人当沙包吗,赶紧分辩啊,那个是苏向东,我把他画下来。
在整个石油系统,苏向东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但原来,他只在大庆和靖边等地偷油,应该是最近才转战自治区的不过,毕竟油耗子们夜里作业,白天,还真没人见过他。
到现在,全国的公安系统,连他一张画像都没有呢。
“是车上那个吧,正抽烟的那个,一看就特欠揍。高大勇说着,聂卫民掏出铅笔和纸来,刷刷刷的,已经在纸上画开了
他还戴着望远镜呢,一会儿抱起来看看大卡车上正在抽烟的人,低头再画几笔。
“妈的,这他妈算遗传吧高大勇?聂卫民就能画的那么好我儿子每天只会说,杀杀杀。”于连海说。
大勇说:“是遗传,我儿子天天潘家园收宝贝呢,什么东西都能讲个来历,那是他爷爷从小熏陶的
聂工却不觉得坐车上那个是老大,在他心目中的苏向东,可不该是那么个气质。
他接过望远镜看了半天,摇了摇聂卫民:“是那个,看见了吗,戴着带灯夜视镜,穿着高邦皮鞋的那个,你看他工作服里面套着西装呢,那才是黑老大。
聂卫民看不清那个人啊,一是远,二是人家低着头呢。他不嘴里叼着手电筒在画嘛,突然口水没衔住,扑哧一声,灯光晃,油耗子们突然就叫开了:“有公安,快撤,快撤。”
聂工和高大勇几个站了起来,直接就冲着那个戴眼镜的去
聂卫民只看了一眼,趴在雪里,还刷刷的画呢。
最后是闹完洞房的冷奇,把几个孩子一并儿全搂到他家去了,刘小红留下来,跟陈丽娜两个收碗,洗碗呢
等洗完,她想了想,又把花生米掏出来,炸了个花生,再拿醋泡上,然后又把白天卤的牛肉取出来,切了一盘子。
再用青椒拌了个皮蛋,翻腾了一下,看厨柜里还有碗豆,拿岀来先拿开水给泡开了,然后沥水,下锅炸岀来,慢慢腾腾的,等人的功夫,就收拾了一桌菜。
刘小红一直在洗碗的,回头见陈丽娜又收拾在揉面,就说小姨,这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做饭呀
“没事,做来过过时间。陈丽娜说。
刘小红把一大锅子的碗给洗碗了,一只只摞到篮子里,这都是挨家挨户借的碗,明天于东海还得给人还回去呢。
面搡和了,抹上油,拿塑料布一盖,陈丽娜就继续等着。
“丽娜,我的天啦,我一通的好找,你居然在这儿?胡素撩帘子进来,见她还在做菜,就说:“这会儿人都该睡觉了,你做饭给谁吃啊。”
陈丽娜没好说高大勇和聂工几个悄悄儿抓油耗子去了,就可:“你怎么也还没睡,找我什么事?
邓东崖秘书的电话打到老胡家了,说火车票已经订好了他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健美裤,他给咱们一人带一条。”
不比共和国别的地方要到八十所代末期才流行健美裤,人
上海的洋气人,现在就穿上健美裤了。
陈丽娜上辈子早就经历过那种土洋气土洋气的年代了,哪会稀罕穿那个呀。
“你跟他说,给我们多带点丹宁就行了,那玩艺儿他就是送我也不会穿的。
胡素闻着面挺香的,就说:“刚才不是我过来嘛,老胡也来了,他晚上开会开的晚,说是自己吃过了,但我觉得吧,他应该是没吃饱,你把锅烧上,我给他扯一碗油浚面吃。
陈丽娜自己手脏着呢,就说:“不用,我扯面,你一会儿端过去,油泼面嘛,谁做的不都一样。
胡素一看锅灶,也懒得再油手,就往碗里配料去了。
胡轩昂来的晚,看一小伙子在人客厅里又唱又跳,还有人在吹口琴。
群公安正在喝啤酒,聊天磕瓜子,怕自己来了要惊动太多人,没好往里面去,让自己司机把于东海叫出来,恭贺了几句,掏了自己一只派克笔出来,送给了于东海。
区长大驾光临,那怕三更半夜,于东海也荣幸之至啊,赶忙把坐在屋子里吃花生的杜宝珍给叫出来了
俩人一块儿,倒了杯酒,要敬胡区长。
就在这时,胡素端着面来了:“老胡,刚下出来的油泼面吃上一碗咱们再回,行吗?”
胡区长没人的时候对胡素其实挺温和的,但有人的时候,说话就总让胡素有点儿不舒服。
“没看我们正在聊天,面面面,你一天就知道喊我吃面,先到厨房等着,行吗?“这口气,搞的于东海和杜宝珍两个都惊呆
胡素没说话,端着面就走了。
于东海觉得特不好意思,就说:“不行这样,区长,您和胡大姐一起屋里坐,我到厨房给咱端饭去
“我们吃过饭来的,而且吧,我在这儿,影响你们的情绪,我们马上就走。”
看二蛋唱的真热闹,还有个孩子给他吹口琴呢,胡区长很想坐下来听听,但毕竟身份限制嘛,公安局的小伙子们好不容易乐一天,他要坐下,他们就该老鼠似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