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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浑话?!贱妇!你去给我求人!快去!rdquo;王复扒着监狱的铁栏,朝着陶氏怒吼,滚去找人!找不到人,你就等着下堂!rdquo;
    下堂rdquo;两个词将陶氏刺激了一下,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害怕,哼哼地嚷了起来,下堂又如何!你休了我,我也救不了你,是你咎由自取!rdquo;
    我咎由自取?!贱妇,我都是被你所害!你还敢朝我叫喊!反了你了!rdquo;王复简直不能相信,陶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陶氏突然笑起来,笑得凄厉,嚷出的声音尖得扎人,就是你咎由自取!我没说错!要不是你每日打我骂我,一点小事都算到我头上,我每时每刻战战兢兢,日子过得刀尖舔血一般,我怎么会盼着葛香兰进门?!我那时候想着,只要葛香兰进门,生不生儿子,都不管我的事了!这才昧着良心,设套将她弄进家来!你说都怪我?!那你知道葛香兰进了府,为何还满心期待?!不过是出了事都算我头上,我做的事你一眼都看不见hellip;hellip;rdquo;
    陶氏闷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全部吐了出来,说道最后,又是哭又是笑,王复!你有本事休了我呀!你不敢!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吃得是我娘家陶家的软饭!没有陶家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小人!下三滥!难怪我大伯父看不上你!是我爹瞎了眼,才把我嫁给你!你什么都不是!你连休了我都不敢!rdquo;
    她尖叫不停,王复看着牢外的陶氏目眦尽裂,贱妇!贱妇!是我王复才瞎了眼,娶了你!谁说我不敢休了你!给我拿纸拿笔,我这就休了你!rdquo;
    陶氏一听,直接喊了狱卒,直接拔下头上银钗扔了过去,要纸要笔。那可是实心的银钗,狱卒可没有不愿意的,当即拿了纸笔过来。
    将纸笔扔进牢里,砸到王复脸上的那一刻,陶氏手下紧紧攥了起来,你敢吗?你写啊!rdquo;
    王复本还有些懵,听她又是一激,提笔就将休书写了来。
    休书扔了出来,陶氏上前抓在了手里,苦尽甘来一般放声大笑。
    王复,从此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你就等着巡按的审判吧!rdquo;
    陶氏言罢,挺胸抬头转身离去。
    王复怔了一下,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笔直背影,忽的反应了过来,猛砸牢门,贱妇!你敢故意骗我!你敢骗我!rdquo;
    确实骗了,之后再无干系了。
    下堂,也比跟被他踩在脚下苟活强!
    第90章 安定
    县牢外,明晃晃地太阳照着大地。
    陶氏拿着休书从牢门里出来,仿佛被囚禁了许久的人是她。
    嬷嬷上前喊她,她应了一声,朝嬷嬷展颜一笑,回头去找那个黑脸男人,那位先生呢?rdquo;
    早就走了。rdquo;
    早就走了rdquo;的崔稚,躲在不远处的巷口吃西瓜,魏铭替她瞧了一眼,陶氏离开了,休书拿到了。rdquo;
    行,这下王复连回光返照都没有了。rdquo;崔稚继续吃瓜,并不回头看一眼。
    魏铭垂眼瞧见她脸上并没有轻快的情绪,琢磨了一下,是因为陶氏的事hellip;hellip;不快?rdquo;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rdquo;崔稚吃了一惊,你怎么看出来?rdquo;
    魏铭笑笑,没回答她,问她,你对陶氏,怎么想?rdquo;
    崔稚满脸纠结,我就是烦!一边觉得她到底也是害人的人,这么轻饶了她,还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有点对不起香兰了!另一边,又觉得她也是被王复所逼,怪可怜的!rdquo;
    说着,大口啃完了西瓜,弄了满脸汁水。
    魏铭递了帕子给她,陶氏此番下堂,以后也不会太好过,毕竟她还有一女在王复那里。有些事连官司的断不清,咱们又怎么会断得清楚?终归葛家得救了,便是了。rdquo;
    崔稚见他心大量宽,想了想,也跟着舒了口气,陶氏又是加害人,又是受害人,恐怕她自己心里也不能平静,算了,算了,罪魁祸首跑不了了,今后咱们都能喘口气!rdquo;
    魏铭说是,两个人沿着墙根的阴凉往回走,后面的事,就交给巡按和天道吧hellip;hellip;
    六月底的时候,王复判罚下来,他想攀扯陶氏和陶家,陶家自然有手段让他扯不上干系,陶家尚算无虞,王复被判杖责抄家,剥夺出身,流放充军,永不得回。
    巡按判定他蠹政害民,许是王复无人照看,也无人牵连,巡按将他抓成了典型,上报上去。
    朝中正因为某大官之子行欺男霸女之事,轮番弹劾此官。王复这事一出,御史指桑骂槐好不愉快,王复在这股势力下,得知自己永世不得翻身,人还没到边疆,便已经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
    陶氏将自家女儿接在身边养,她虽然下堂,但有嫁妆产业,因着邬陶氏夸了她一句当机立断,没有过分牵连娘家,反而被娘家所容纳。
    陶氏一族本是商贾,女儿又是自请下堂,与王复撇开关系,倒也不显得丢人。
    至于王复其他姬妾子女,陶氏最后尽了一点仁义,将查抄剩下的产业,并自己一些嫁妆银子,在乡下购置了小院。陶氏自己也搬到了城外的庄子。
    至此,陶氏和王家众人,慢慢淡出了安丘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