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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说话云里雾里,范溪也没听明白,她再问他却是不肯说了。
范溪现在倒不是很担忧兄长们的亲事,她已经打听出来了,兄长们在边疆干得很不错,才去了几个月,他大兄现在已是百夫长了。
范远瞻能有现在这个成就,其中固然与他曾是千户,拿过武状元有关系,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他勇武,在边疆混得如鱼得水。
范溪只祈求她兄长们在边疆能平平安安,其他都不奢求。
过了九月,很快立冬。
范溪院子里的丫鬟们已翻出厚衣大氅洗晒香薰,准备过冬。
绿鹦仍然是范溪手底下第一大丫鬟,她没有选择嫁人,反而说想一辈子跟着范溪,老了在她身边当个老嬷嬷。
范溪跟她认真谈过一次,见她坚持,便应允了。
绿鹦愿意留下来,范溪就会安排好她一辈子。
她们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年轻时放出去嫁人,嫁与一般的商户书生做个平头正妻绰绰有余,哪怕老了,万一迫不得已要出府出去,外头也有的是人家愿意请她们到家里教导自家姑娘。
当大丫鬟或嬷嬷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不一定就比嫁去外头差。
范溪在深宅大院里低调过日子,符雪倒是比较经常找借口跑出去。
她原本想进宫,秦夫人拗不过她,话里曾露出过帮她找门路的意思,戎谨候也默认。
后来符雪借茶会引导女伴们在伍四娘面前说范溪坏话,致使符炬与伍茗打了一架,双方受到国子监先生责罚,两家也差一点生出嫌隙。
戎谨候查出来后,知晓符雪心思不正,不愿意为她张罗,便将她定给了一个外地举子,待明秋她便要嫁出去。
戎谨候不喜符雪,倒瞧着她是妹妹与小舅子亲女的份上从未苛待过她,府中也无人敢说闲话,只不过双方到底亲近不起来。
符雪愿意出门,只要她不惹出岔子来,阖府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子便这么一日日平淡过下去,又一年年关将至。
大嫂马想孕肚已显怀,二嫂徐廉姝十二月也诊出身孕,想来明年家里便会添上两个以上的娃儿。
整个戎谨候府平静中带着喜悦,有种欣欣向荣的生命力。
大嫂二嫂都不宜劳累,秦夫人年纪又大了,松懈了两年,现在要再接手也是难,管家之事便落到范溪手上。
范溪数学好,前世大学毕业,此生又一直在做生意,为人细致,管个侯府绰绰有余。
往年都是马想跟她一起管,秦夫人在旁边指导,范溪人才不显,今年她第一回独自出手,侯府众人方见识到小小姐的才干,心下都觉得怪不得自家小小姐能将香露铺子支起来,管得红红火火,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有本事。
范溪倒不觉得管家有什么难,该松就松,该严就严,往事依例而循便是。
她是侯府的主子,天然就有优势,她爹又宠她,是她坚实的后盾,要是这样都管不好,那就是她无能了。
范溪管着家,家里信息来往也最先送到她手中,在她手中汇集。
戎谨候极信任她,许多事都不避讳她,范溪由此知道了不少秘闻。
在一众消息中,她最高兴的莫过于范远瞻又升了官,现在已经是范千户。
范溪跟戎谨候汇报这则消息的时候,忍不住感慨,大兄这个升迁速度也太快了。rdquo;
他先前就是这个职位,现在在升回来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在边疆可比在皇都容易升职得多,你且看着罢,明年他还得升一升。rdquo;
范溪咋舌,这会不会太打人眼了?rdquo;
战场凭军功说话,他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众人看着都是服气的。rdquo;
范溪这才略放下心。
马上就要过年,范溪着人给各府有交情的人家送年礼之时,没忘记给远在范家村的安娘与在边疆的范远瞻兄弟送一份。
年礼远道而去,东西不多,许多东西都要在当地置办,这却也是范溪的一份心意。
范溪今年也给宁国公府送了年礼,宁国公府还在孝期,范溪请示过戎谨候府后特地将礼加厚了三成,给伍茗制的衣裳鞋袜里头还加了一件大氅。
这些自然是丫鬟们做的,范溪却吩咐过,也略修过几针,也是她的心意
范溪做事厚道,就连马想与徐廉姝两妯娌在一到说话的时候都感慨过范溪仁义。
可见她风评之好。
过了年,范溪已十七岁了。
她人长得高,亭亭玉立俏生生,整个人已是倾城之姿。
好在她养在深闺,人性情也淡泊,并没有多少外人见过她,也未引起过太大的风波。
她越长越好,符雪在她身边,越发显得逊色。
符雪这两年也一直在长高,戎谨候府没有亏待过她,她一身肌肤依旧白皙细嫩,却无范溪那种欺霜赛雪莹莹生光之感,她就是普通的不见天日的白。
且随着越长越大,她五官也不若先前精致。
小女娘们皆是如此,符雪出去外头也是个清秀美人。
偏偏年节她总要站在范溪旁边,个人便显得有些粗拙。
长年累月的对比与扭曲,符雪对范溪越恨越深,两人之间已经不说话了。
平日里各住各的院子,交集不多,倒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