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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还不忘记将两重帐子给放下来。
她能感觉到身旁男人呼吸声放的很轻,身体紧绷又僵硬。
“砰!”
门被大力推开。
“咳咳。”
纱帐中的身影抖了一下。
“咳咳咳。”
咳嗽声不停的传出来。
“什么人?”江暖惊惧的问。
“小姐!”丫鬟想要冲进去护住,被拦下。
“搜。”
那位胡公公一马当先,手一扬,身后的鹰犬便冲进来大肆搜捡。
“你们……咳咳咳咳……”
或许是太过震惊,江暖吓得直起身子,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的粗鲁行为。
他们搜的很彻底,任何死角都不放过,显然是没搜到任何蛛丝马迹。
胡公公亲自走上前,顺着墙根,房梁底下和窗棂都摸了一遍。
再无其他线索,整个屋子就只剩下——
他将目光放在纱帐内。
“夫人可否将纱帐撩起来,容小人一观。”
“放肆!”
“简直岂有此理!”
两个丫鬟恨不得跳起来叫骂。
“夫人不必多虑,”胡公公向前一步,“咱家在宫里也伺候过后宫女警,夫人虽金樽玉质,但比起皇后娘娘如何?”
意思很明显,他伺候过皇后娘娘,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主子都不嫌弃他,江暖有什么理由嫌弃?
丫鬟也不敢再多嘴,第一次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原来的相府的丫鬟,走出去谁不给三分薄面。
可现在相爷一去,姑爷又忘恩负义,眼看着小姐遭受欺凌……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咳……公公说笑了,我只是一时受了惊吓,没有回过神来。”
江暖伸出手,掀开帘子。
果然面色潮红,唇色干涸惨白,一副受了风寒的模样。
头发也有些潮湿凌乱,她手指紧紧抓住帕子,西子捧心一般,蹙眉干咳。
那娇娇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谁能相信她私藏了逃犯呢?
胡公公皮笑肉不笑,一双鹰眸闪着精光,顺着她掀开的帘子往里看去。
然后他微微颌首道
“惊扰夫人了,还往夫人保重身体。撤。”
他转身走了两步,猛然回头。
目光似箭一般盯着江暖,仿佛想要看出她的破绽。
江暖手一抖,“公公还有事?”
“敢问夫人,为何房中会有血腥味儿?”
胡公公脸上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神态。
江暖迟疑了一下。
自然被胡公公看在眼里,他厉声道“夫人要不给个解释,就别怪咱家上手了!”
说着就要招呼人抓江暖!
胡公公断定,就算江暖没有窝藏逃犯,也必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胡公公……咳咳……说的是……咳……这个吗?”
江暖抖着手展开一直捂着嘴的帕子,上面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众人一时都被这个转折给惊呆了。
“小姐!”
丫鬟挣脱了束缚,齐齐扑倒在她榻前,哭成一片,好不凄惨。
“小姐,您要有个三长两短,让奴婢怎么跟相爷交代啊……”
“我可怜的小姐,相爷要知道您受这般委屈……”
两个丫鬟本就心里苦,这会的哭诉反倒显得真情实感了。
“胡公公,咳咳……您还要看什么?”
江暖强撑着病体,探出身子来。
“我……咳咳……我爹爹尸骨未寒,就要被人欺到头上,咳……我不如随爹爹去了,也好过今日受辱!”
她说着作势就要掀被子,“就算今日今日侥幸活着,我也要去问问尊贵的皇后娘娘,咳咳……她知不知道您这般作为!”
“夫人使不得!”
胡公公连忙后退,生怕看到不该看的,这江家小娘子一时牛心左性生来做出傻事,自己惹的一身骚。
“你们两个奴婢,还不快拦住夫人!”
他连连后退到门口,“小人也是为国尽忠,难免有些操之过急,夫人见谅,见谅!”
一群人威逼一个刚刚丧父又身子虚弱的娘子,未免有些不地道。
京兆尹邓义本就不赞同,这会儿更是对江暖深怀同情,还交代人送了不少赔礼来安抚江暖。
等到人都走后,江暖才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春桃夏荷,去打点热水来,我要沐浴。”
春桃和夏荷凄凄惨惨的,眼里都憋着一包泪,看着她那幅模样,就像她不久于人世了一般。
等等。
“哎呀,我都给忘了,来来来,看这是什么。”
她展开手帕递了过去,“吓坏了吧,快擦擦泪,怪让我心疼的。”
春桃马上就看出不对了,还闻了闻,胭脂的味道。
“哎,小姐您可真是的。”
她抹了把眼泪,转身跑出去打热水了。
夏荷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的问“那小姐……还需不需要别的啊?”
她眼睛不敢乱看,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做这些,但她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做。
既然胡公公闻见了血腥味儿,小姐还伪造了血液,那真正的血是从哪来的呢?
江暖赞许的看着夏荷,拉着她的手细细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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