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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钰是个外行人,他的惊讶远远不及孙太医。
孙太医也是出身医药世家,又在太医院任职多年,见惯了各种病情,尤其是他还参诊过大皇子的伤。
没人有办法。
院判说了实话,说这是死症,被皇帝令人拉出去杖毙;其他四位太医想了办法诊断,却让大皇子吐血、腹痛而亡,也被杖毙。
那一夜,太医院所有人的脑袋都摇摇欲坠。
孙太医再也没想到,这种伤情,还有被治愈的一天。
“大少爷,让老夫瞧瞧您的伤口。”孙太医急切道。
卢殊敬重这位太医,果然解开了外裳。
萧明钰也凑上前。
密密麻麻的针脚,没有红肿、化脓。这样的伤口,居然如此平静。难以置信,超过了孙太医的认知。
孙太医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
卢殊重新敛了衣裳:“孙太医,我活得好好的,这便是可能了。”
其实最激动的,是卢殊。
这是救命之恩。
卢殊没想到,自己此生会欠别人这么大的恩情,一时也很感叹。
他的命,是他祖父都下过决断的,而薛湄将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
“……我最感激的,是从头到尾,我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卢殊对孙太医和萧明钰道,“你们说薛小姐割开我的肚子,我睡着了,一点也没察觉到。”
“她有麻药。”孙太医道,“这麻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没见她给你服下。”
“我也不知。”卢殊道,“之前我清醒的时候,她穿刺我腹腔,我也不疼。”
“是,她那时候也是用了麻药。”孙太医又道。
卢殊这边情况稳定,萧明钰把薛湄和卢老太爷立的字据,给了卢老太爷。
“此事,您老看着办吧,本王要先回府了。”萧明钰道。
卢老太爷接了过来。
孙太医也告辞了。
卢家众人想起了当时的赌约,不知该怎么办。
认这个小女子做老祖宗?
好像挺没面子。
可是不认的话,安诚郡王会怎么想,他可是亲眼见证的。
卢老太爷把儿子、孙子们都叫了过来,问他们是什么意见。
“哪怕我们认,外人也不信。”二老爷说,“这不是胡闹吗?卢祁是咱们祖上,还只是传说,他可是半本医书都没给咱们后人留。”
老太爷身子微微一顿。
卢祁留了。
他留了一大本医案,可惜没有亲自教导,他的用药又失传,导致后人用他的办法,只会治死人。
好在卢家祖上除了卢祁,还有其他神医,他们留下了珍贵的医术和药方。
薛湄用的,的确就是卢祁的办法。
但是这话,老太爷不能说。
“她这神技,能震惊世人,只会给咱们卢家带来光彩,认她做老祖宗有何不可?也许,定了这一位鬼医弟子,以后其他骗子就不敢冒认。”大老爷道。
薛湄救了他儿子,他肯定要替薛湄说句话。
“不认也得认,卢家言而无信,今后怎么在外行走?”这是中间派。
大家讨论了半晌,都看向了老太爷,等他定夺。
“认下。”老太爷最终发话,“咱们不能背信弃义。当时我与她立字据时,你们不曾反对,如今也就别反悔。来人,去准备炮仗,去给咱们家老祖宗磕头。”
第88章 公开承认
永宁侯府长街之上,鞭炮阵阵,响彻街道;鞭炮过后,空气里弥漫着火药气息;孩童不知缘故,在后追逐打闹。
大人们也好奇,围上前凑热闹。
永宁侯被惊动了。
“是卢家的人,声势浩大,一大群人。”丫鬟急匆匆跑进了玉堂院,对老夫人道。
此刻,玉堂院里除了老夫人,还有二小姐薛玉潭、三夫人、三少爷以及三房诸位小姐。
“卢家的人?寻仇吗?”三少爷薛灏问。
小丫鬟不知。
“肯定是寻仇。”三少爷自己揣度,“祖母,大妹妹可是对外宣称自己是鬼医弟子,卢家来讨个说法了。”
老夫人一听,气得心梗。
“这个贱婢,成天就知道给我们惹事。”老夫人道。
祖母断乎不该如此骂自己的孙女。
只是,一想到薛湄,老夫人就头疼欲裂,若不是碍于体面,她真想将薛湄逐出家门。
“祖母,您别生气。”薛玉潭柔声安慰。
老夫人很难息怒。
“祖母,咱们去瞧瞧吧。”薛玉潭那温柔的秀眉也略微蹙起了,“总不能叫人欺负了大姐姐,大姐姐到底也是咱们家的小姐,关乎咱们的体面。”
老夫人却不是这么想。
她要去看着,若卢家的人要打薛湄,她就趁机把薛湄赶出府去。
她要亲眼瞧着,看薛湄如何狡辩。
如此不争气,应该把她送到庄子上,任由她自生自灭——走之前,把那八万多两银子吐出来。
“走。”三少爷率先站起身。
出门时,三少爷唇角有压抑不住的笑:今天可以瞧见那贱婢倒霉了。
医术好又能如何?
卢家打上门,从今日开始,她的好名声就全毁了。
看她还得意什么。
安诚郡王知晓了,估计也会敬而远之。到时候,再由侯爷出面,把钱从安诚郡王身上要回来,安诚郡王应该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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