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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名片上印着的‘高级教师’四个字,几乎盖过了这个老师的本名。
池砚怀疑说:“高级教师能给人上门给人当家教?太掉价了吧。”
财大气粗的何梅,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说:“只要钱给得够,什么人请不来。”
俗不可耐。
池砚嗤之以鼻:“妈,你有这钱干嘛给别人?给我多好啊——正好,我这里有个现成的,长得好、智商高,保准好使又实惠。”
何梅睨他,问:“谁啊?”
“小余啊!”
裴问余早就准备好接住池砚的离奇套路,所以没有太大的惊慌失措,非常镇定地颔首,说:“池砚除了数理成绩不理想,其他学科还是可以的,没有李老师说的那么夸张,我之前给他补过课,一些重要的知识点,只要思路对了,他都能明白。”
池砚也掰着手指跟何梅讲道理:“妈,离期末也就一个月了,你那个什么高级教师,如果现在过来,我得适应他,他也得适应我,哪儿那么多闲工夫啊,最后能出来什么东西,别费这个劲了。”
何梅衡量了一下,觉得儿子说得有些道理:“行,这个暑假再说了,你先给我把期末混过去。”
混这个字用得非常随便,池砚一时无言以对。
一桌子的碗筷用不着他们收拾,池砚拎着裴问余的书包,裴问余抱着小北,他们脱了鞋,在上楼前,池砚还跟何梅打了一声招呼:“妈,我跟小余上楼写作业了啊。”
“嗯。”何梅问:“冰箱里有西瓜,你们吃吗?我待会儿给你们切半个上去。”
池砚:“不吃,现在的西瓜能吃吗!”
“……”何梅:“臭小子。”
给裴问余准备的房间正好在池砚隔壁,之前是堆放杂物的,但是这个房间除了有些积灰外,整体很干净。靠墙放着一张木质双人床,看着有些年头,但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还隐隐有股阳光的味道。
池砚靠在门框上,笑着对裴问余说:“看来我妈还是费了一点心思啊,早上才跟她说的,下午就准备好了,幸亏今天没下雨,不然你就得跟我挤一个被窝了。”
听到这儿,裴问余颇为遗憾地‘啧’了一声
“小北,现在我和你哥哥要去隔壁写作业,你是在这儿睡觉,还是跟我们一起啊?”
缪想北抱着自己的小书包,摇摇头说:“我不困,我要跟你们一起。”
虽然池砚很想关起门来跟裴问余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碍于现实情况的不允许,只能作罢。
池砚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晃了晃,印出他修长的指影,雀跃又急不可耐的跳到裴问余的发丝上,万物皆可明亮。
裴问余抓住池砚不安分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缪想北——这小孩盘腿坐在床上,正拿着彩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并没有注意他们这两位哥哥。
池砚的手指在裴问余的掌心里也不消停,挠一下,搔一把,搞得彼此都心痒难耐,裴问余正人君子般的制止他,说:“别闹了,小北在,你还做作业吗?”
“够稳的啊。”
池砚把手抽出来,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在裴问余唇角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吃了一记新鲜的嫩豆腐,才施施然地在书桌前坐直身板,拿起笔,点点桌上的笔记本,说:“小余老师,开始吧,唔……从哪儿开始?”
裴问余舌尖舔着刚被偷袭过的唇角,细品着池砚一闪而过的清湛,想要跟他继续探讨一下,可是这个小混蛋又正正经经地开始好好学习了。
裴问余只好压下摇晃的心绪,僵硬地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指着上面的两道题目问:“你先看看,哪里不会再问。”
这笔记本就是上次池砚买钢笔时候送的——牛皮纸包,和钢笔一起,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裴问余。
如今,笔记本已经写满了近一半,池砚看着第一页的题目,松了一口气,想着,还行,能懂。
池砚没把解题过程直接写在笔记本上,他拿了一沓草稿纸,用夹子夹好,然后,在上面条分缕析地开始解题,解到不会的地方就问裴问余,裴问余会放下手里的事情,详细地给池砚解释。
中途,何梅上来看过——亲儿子嫌弃没到季的西瓜,她就出门买了快过季的杨梅。
端着杨梅到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缪想北抱着书包出来,轻轻‘嘘’了一声,说:“阿姨好。”
“你怎么出来了?他们在干嘛呢?”
缪想北压低声音说:“池砚哥哥在解题,好像还挺难的,我困啦,哥哥让我先回房间睡觉。”
何梅透过门缝往里头看了一眼——两个脑袋低垂着靠在一起,桌上叠满了书和纸,手上是停不下来的奋笔疾书,还有偶尔窃窃低语的讨论。
她叹了一口气,没进去打扰这俩孩子,离开之前,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小北,一个人睡得着吗?阿姨陪你好不好?”
“好啊!”
就这样,何梅抱着小北,叼着杨梅,没再问过这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书桌靠墙的窗户开着,可闷热的空气不带着一点凉风,池砚把第二题翻来覆去解了好几遍,才终于写对了答案。他长出一口气,头昏脑涨地趴在桌子上,任何耍流氓的心思和体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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