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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是心中大乱,想要快些去处理掉那个黑包,却是没有想到,刚一出门,就被西屏给打晕了。
    所以,来报信的人的的确确是她自己的丫鬟,而那个丫鬟也的的确确看到西屏背东西了,只不过人家故意让她看到了,只为了引她出来。
    北流白了她一眼,“怎么着,你说不出来吧?你不知道,可是别人可都瞧着真真切切的,明明就是你身边的丫鬟叫了你出来,指不定要你来私会呢,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推到我们家小娘头上,真是无耻!”
    沈十六一个世家贵女,论吵嘴哪里是北流的对手,差点被她气晕了过去!她这么一说,就算她叫那个丫鬟出来作证,证明她被打晕了,都不好使了。谁会相信她呢?
    失贞便是失贞,不管她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了!
    沈老山长叹了口气,“让十六娘去家庙里吧。至于那个小厮,是王家的人,便由王家处理了。”
    王六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背主的奴才,自然只有一个死字!”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备胎(一更)
    沈十六呆愣愣地坐在地上,好像突然被雷劈醒了一样,抱着她娘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十八娘看着她,心中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
    沈老山长摇了摇头,领着一大群人乌泱泱的离开了院子,走到十八娘身边,神情古怪地说道:“我知道是十六娘出手害你在先,但是你这样做,岂不是阴狠?”
    十八娘却是扶住了他,“祖父何出此言?若不是我同王六都非常人,那是什么下场,祖父一想便知。而且十八娘并不认为祖父觉得反击不妥当!从祖父看中了衡儿为宗子之后,沈家大房与二房必有一战,我替二房削弱大房,不是正合了祖父的意么?”
    如果沈老爷子不是想压低大房,抬高二房,为沈衡铺路!
    在王六郎上门和离的时候,他早就应该唤家丁将他打出去,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显示一番沈氏门庭不得任人欺辱!
    可是他没有,王六郎成了沈家宴会上的座上宾!
    大房一家子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不想着自保,还净出馊主意,可见不是气数已尽,就是真傻。
    十八娘见沈老爷子不回话,也不在意,这话她能说,沈老爷子却是不能说的,他一说了,这宅院里的人,便都知道,大房要衰败了,捧高踩低的家伙们,指不定就做出一些让人看笑话的事情来。
    她虽然恶心大房一家子,恶心那个不顾伦常的大伯父,还有妄想害人的沈十六,可是其他的那些哥哥们,虽然平庸,也不致于落到任人欺辱的下场,她向来恩怨分明,不会随意迁怒!
    “十二娘当年的事,祖父今日一看,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吧。”
    沈十二娘是大房庶出的女儿,因着她的母亲是花魁娘子,她天生媚态,是整个沈宅里头最好看的小娘。
    十八娘虽然也美,但是总是带着一股子英气,与她那柔情似水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
    沈十六对她心生嫉恨,就是用了同样的法子,害了十二娘,在这沈宅里有一口井,早年就被封住了,因为沈十二正是在那里自我了断的。
    沈老爷子却是笑了,“有些事,心里明白便可以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今后你做何打算?”
    十八娘也笑了笑,“明儿去给母亲上柱香,便要启程往清河去了。”
    范阳沈氏已经被她拉拢了,剩下的事儿,他们自然要处理。沈十八娘下一步要做的事,便是说服清河崔氏。
    崔珉是清河崔氏,但是他并代表不了清河崔氏。
    沈老爷子神色深邃的看着她:“你的心很大。”
    十八娘挺了挺胸膛,看了回去,那骄傲的神色,好似又变成了过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谢灵。
    “祖父的心也很大。怕我死后沈家拴不住李子期,所以让沈十九亲近我,以后好接替我么?”
    沈老爷子脸色一变,又听到十八娘接着说道:“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因为我沈十八娘能做的事情,整个大楚,没有第二个小娘能够做到。所以即便是我死了,我的位置,也无人可以取代。祖父到时候尽管一试。”
    沈老爷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
    说完,也不顾周围人奇怪的眼神,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走去了。
    十八娘走着,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院子里的人说道:“哎呀,我差点儿忘记了,大伯娘大晚上的,领着一大群人非要说我一个孕妇私会男子,这污蔑亲侄女儿的事,大伯娘是宗妇,你说该怎么处理呢?”
    沈大夫人一脸的茫然,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沈十八娘,十八娘却是丝毫也不畏惧,幽幽地说道,“十八娘扫榻以待,大伯娘想好了,可千万遣人告诉我一声。”
    沈十六想着她落了这个下场,非但不能惩戒沈十八娘,说不定她母亲还得登门赔罪,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场晕了过去。
    十八娘摇了摇头,径直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那个三岔路口,就见王六郎在那儿站得笔直笔直的,像是一颗巨大的松柏,他手里头的灯笼忽明忽暗的,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十八娘好手段。”王六郎看着她,满眼都是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深邃不见底。
    “比不得王六郎你,族中亲长,说清理就清理,跟在身边的小厮,说杀便杀了。我们这样的人,要站在最顶端,又怎么可能是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早就被泼上浓墨,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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