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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年酝酿一会,极力地找寻平日的声音:“这鞋是特意做给我的?”
白南星点点头,说自己想不到送什么回礼合适,棉鞋虽然丑了点,但我塞了许多棉花,应该很暖和。
回礼两个字让周道年瞬间回归理智,是啊,白南星向来就是这种人,她压根就没有想到一个姑娘送一个男人鞋子代表什么意义。
白南星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嫌弃呢,解释道:“这鞋虽然比不上你送给可花了不少精力,你可不能嫌弃,”
“当然不会。”周道年摸着鞋面,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妈,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姑娘做的鞋子,还是他喜欢的姑娘,他喜欢得不得了又怎么会嫌弃。
他放下碗,跑出门没一会又跑进来,白南星瞧着他裤脚上的水渍,周道年说去冲了个脚,怕脚脏把新鞋子弄脏了。
白南星被他的话逗乐了,鞋子本就是拿来穿的,难不成还要贡起来不成。
周道年小心翼翼地试了鞋,鞋子不合脚,大了两个手指,走起路来总是掉,鞋口太大,周道精瘦的脚踝能在里面划船。
白南星看着皱眉,周道年却笑着说自己太瘦了,等长胖了,这鞋口就变得刚刚好,鞋子大在他那不是问题,垫双鞋垫,穿两双厚袜子就解决了,虽然鞋垫和厚袜子他都没有。
他脱下鞋,将鞋子塞进箱子里,白南星见他一脸欢喜,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虽然不合适,但那可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唯一的鞋子,她再也不打算做鞋子了。
吃过饭,白南星没再多留,回卫生所的路上,正巧遇到蒋丽丽。
蒋丽丽现在是队里小学代课老师,白南星跟她打过几次交道,都是她送孩子来诊所看病。两人面对面走来,蒋丽丽主动打了招呼,白南星客气地回了话,见她走路怪异问她是不是扭了脚。
蒋丽丽点点头,她前天上课歪了脚,到现在脚踝还有些肿,走路也不利索,可班上泥沟村的那个孩子,两天都没来上课了,她实在有些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
蒋丽丽搓着发红的手问白南星能不能把车借给她。
白南星将车停好,蹲下来看了蒋丽丽地的脚踝,肿得还很厉害,她知道泥沟村,离大队六七里路。
蒋丽丽见白南星不说话,连连表示自己会骑车,一定不会把车子弄坏。
“我带你去吧,你那个脚没好透,还是少用些力气。”白南星将车子转个方向。
蒋丽丽从没想过冷冰冰的白南星会这么好说话,难道从前都是她误会了吗。
白南星都做好准备,见人还没坐上来,口气不耐道:“到底走不走?”
“当然走。”蒋丽丽拢了拢衣服,一屁股坐到后座,后座包了稻草编制的软垫,坐上去一点也不硌屁股。
蒋丽丽夸白南星贤惠,车篮编得好看,软垫也编这么舒服,白南星心道她哪里会编,贤惠的另有其人。
那是上周道年骑车带她回来,周道年察觉到她下车后的表情和动作,第二天就动手给车后座编的软垫。
“贤惠我可担不上,你没听村里人说,我可是连针线都不会拿的女人。”白南星调侃道。
不会拿针线又怎么样,蒋丽丽说自己也不会给病人治病呀,而且她的针线活做得也不好,做的衣服也就勉强能穿,知青点最贤惠的就是老知青江玉红,热心地大姐,她们遇到什么问题都会找她。
蒋丽丽提到江玉红的客气和热情,就想到文青把客气当随便,理所应当地指使江玉红干活。
蒋丽丽是个直脾气,每次都看不惯要说两句,可江玉红还说文青小,咱们要多照顾一点。
就算照顾也不是这么照顾的,蒋丽丽现在横竖看文青不顺眼,上次谣言事件,蒋丽丽出来为白南星作证之后,文青和她说话也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蒋丽丽自从考了代课老师之后,每天都特别忙,根本没有时间在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说文青和高强在处对象,蒋丽丽又看不惯文青那个倒贴的样子,每次好心劝她要有点女孩子的矜持,可文青每次都冷言冷语,蒋丽丽也是恨自己不长记性。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却偏偏嘴巴要去说,经常是做了还没讨到好。
蒋丽丽说:“白南星,你说说吧,那个高强除了长得好一点,还有什么优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不如咱们女人。”
白南星想说自己都记不太清楚高强的样子,而且她现在骑着车带人,真的好累啊,别看蒋丽丽不胖,但架不住她个高,载着一百多斤的人,骑了六七里路,累得她满头是汗,果然心软对自己没好处。
白南星听了一路高强和文青的事,也没发表意见,她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更何况跟蒋丽丽也不熟。
到了地点,蒋丽丽一路问人才找到她学生的家,茅草屋,篱笆围的小院,蒋丽丽推门而入,喊了几声。
“谁呀!”屋里传来一道虚弱地的声音,蒋丽丽站在门口报了名字,很快屋里走出一位妇女,黑瘦,个头不高,整个脸颊凹陷,眼圈发黑。
蒋丽丽上前又说了自己的身份,问刘建树这两天怎么没来上课,刘建树妈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说孩子一直都有去上课啊。
两头信息对不上,这下子蒋丽丽和建树妈都急了,这建树好好的课不上,能跑哪里去,建兰平时很听话,又很爱学习,不应该是个逃课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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