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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父亲说,动手、用信息素压人非常不对,说我爸对我的教育有问题,让我过来跟你们道歉。”陆执松开了任官明的手腕,眸色极黑,说,“我爸爸已经过世多年,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一个能把儿子教成只会用下作手段的父母,凭什么让我道歉?”
陆自声在一旁嘴巴动了动,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可陆执没有给他机会。
“我已经报警了,这件事就放在明面上说。你们都有势力,现在压下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说完,他转身就走。可陆自声刚才那一脚是发了真正的狠劲儿,迈腿的那一刻,陆执脚步都下意识轻顿了下,缓了稍纵即逝的一秒后,他才重新迈开步子。
经过这一场,陆自声的歉意也没表达出来,沉着脸出了医院去找陆执。
开车回家的这段路上,他们父子一句话都没说,无比沉默。
直到到了家,陆自声才欲言又止般地出声:“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陆执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他需要陆自声去找任官明研究禁药的证据。
‘第二性别’在十年前出现过一遭,闹得人心惶惶,被如数销毁后,没想到如今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针剂。”陆执将一管东西递过去,说,“父亲找可信的人证明其中的成分吧。学校那边还有一支。”
陆自声伸手接过,目光暗沉的厉害。他低喃一样地说:“这东西……小时候差点被扎到你身上。”
“如今竟然还敢研发。”
陆执没说话。
客厅里静默了很长时间,两人间已经没了话题,陆执无意多待,转身打算上楼,被陆自声轻声喊住:“小执。”
闻声,刚踏上一层楼梯的脚步轻微顿住,陆执侧眸看过来。
“我……”陆自声站起来,像个不安的少年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低着音色张嘴说道,“我不是说颜颜没有把你教好,也不是说他教育有问题。”
他明显在忏悔,可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口无遮拦道歉,还是只是为了使自己内心里不自责。
陆执抿唇,没有很快应声,在陆自声打算找下一句话语开脱时,他道:“我爸只能给我八年时间,但他的八年全给了我。”
颜悦在陆执八岁的那一年,便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可在此之前,陆执的世界里每一天都是颜悦。
……
药物分析需要时间,不能别人说他能改变人的性别他就能改变,这需要一个有权威的人物出面去跟进。
如果能找到当年参与过,又或者剖析过这种药物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不巧,杨医生为了救池矜献的命,一刻也不敢懈怠地研究了十多年,没有人比他说话更有份量。
但如今池绥手上并没有药,他就去找了陆自声。那时陆自声还没找到足够信任的人,池绥找过去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问,便将药就这样给他了。
而且关于这种药,池绥才是最熟的。
杨医生拿到东西之后,直接了当地说:“这东西明显比十年前的要精进优良很多,而且那些能改变性别的成分被模糊了,现在没有办法直接确定。所以我要提取之前那些次品里所没有的东西,最多给我一周时间。”
东西就在这儿,池绥不怕人会跑,别说一周,几个月他都等得起。
除非任官明可以狠下心趁这段时间将他私下里的研究禁药基地一一销毁,还是彻底的销毁,别让联盟查出来。不然他必须得付出代价。
但池绥根本不怕这一点。因为药物的具体成分没有被解析出来之前,没有一个人提前将这件事的风声透露出去。
据陆执说,当时他让池矜献拿任毅然书包时,任毅然便已经昏迷不醒了。
当时又情况混乱,现在任毅然的书包还在学校里呢,等着开学了他好了自己去拿。
所以他也不会第一察觉到自己少了东西。
可杨医生效率实在是高,哪怕针剂里有其他药物模糊了让人性别改变的成分的存在,他依然在周日的晚上就交出了成果。
他亲自到了池绥家,给出了一份纸质版的报告,说:“确实是‘第二性别’,还是精良版。你现在可以收集他有没有靠这些东西做过什么事的证据了。”
不用他说,池绥便道:“有端倪。陆上将也送了一些过来,躲不掉。”
因为这个小小的东西,从周五晚上回来,池矜献便没睡过好觉。
他好像是想起了一些东西,晚上总是会从惊悸中醒来,满身的冷汗。
原斯白察觉到他睡不好是在周六的晚上,他出来喝水,发现池矜献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隙,里面还灯光大亮着。
他进去后,发现池矜献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就这样下巴抵在抱着膝盖的胳膊上睡着了。
好像他睡的地方越狭窄、逼仄,他就越安全。
原斯白当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走过去轻声问他:“安安,怎么了呀?”
池矜献从浅眠中醒来,看了一眼原斯白,很委屈:“小爸,我一睡深就老是做梦,可我想不起来具体的情景,但就是有一个叔叔在跟我说话,我害怕他。”
闻言,原斯白便霎那间明白了。
他怜惜地半跪在地上拥住缩在墙角的池矜献,哄他:“早就已经没事了,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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