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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做亏心事,喜娘又何必逃跑,而且还是赶在吴许两家闹出笑话之际。喜娘选的时机那么巧妙,说里面没有猫腻许康辉是不信的。
许康辉脸色又沉了一分。
许蕴凡听到许蕴灵的话,脑子一转,倏然想到什么,跳起来指着喜娘的鼻子恶狠狠地说:“原来是你在吴家的礼堂里,按住我的腰,逼着我拜堂!”
喜娘听许蕴凡提及她,肩膀瑟缩,头又往下低了一分,都快将脸埋到地底下了。
许蕴凡说完扭头就对许蕴灵哭诉:“大姐姐,我虽然被下了药,但是我一点也不想拜堂成亲,我的头低不下去,但这个人不知道点了我哪里,让我不得不弯腰和吴白南拜堂!她一定和许蕴纯是一伙的!”
许蕴灵现在在许蕴凡的眼里,活像是一名救世主,哪怕是往常讨厌的人,这会儿为了清白,她都肯低头叫声大姐姐了。
许蕴灵听了却没什么波澜,她仍是看向了许蕴纯。
许蕴纯在喜娘出现的一刹那,面如死灰,心知自己彻底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按照原来的安排,新娘子一旦入了洞房,喜娘就得立马抽身。她给了喜娘不少报酬,更是告诫她要见机行事,万一情况不对,马上离开吴家,离开京都。她算好了一切,却将喜娘这位最关键的人漏算了。
不过想来也是,许蕴灵身为王妃自然也得了摄政王的势,王爷手握各方资源,只要她开口说一句,有什么人找不到呢。
许蕴纯一想到赵长渊,心底的酸意快要将她淹没。她眸光森冷,里面是说不出的冷意。
许蕴灵命令喜娘将脸抬起来,随后对许蕴纯和许蕴凡说:“既然两位妹妹各有说辞,如今证人在,不如一起向她求证一番。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说是求证,但人已经抓来了,众人心里都清楚,罪魁祸首是许蕴纯没跑了。
许蕴纯默不作声,许蕴灵看向喜娘,面色淡淡,不辨喜怒:“你也不必扯谎,将你知道的所有东西,一字不落地说个明白。”
喜娘早在被王府侍卫抓到时就吓破了胆子,如今面对王妃,更是怕上几分。她不敢有丝毫隐瞒,颤巍巍将实情吐露:“……我原先也不知情,新娘子二姑娘换成了三姑娘。还没出阁前,姑娘房里只有一个丫鬟,那丫鬟交代我新娘子腿脚不便,可需要我拉一把。她还说,新娘子不愿意成亲的,为防生事端,叫我在拜堂时摁住一个穴道……我信以为真。后来吴公子揭了盖头,我才知道,新娘子是三姑娘。原先的丫鬟……”
喜娘停顿了下,瞄了眼丫鬟打扮的许蕴纯,干巴巴地接下去:“原先的丫鬟,是,是二姑娘扮的。”
“既然你也不知情,你跑什么?”许蕴凡不信,觉得喜娘是和许蕴纯狼狈为奸。
喜娘悔不当初,结结巴巴道:“我、我收了银子。二姑娘交代,婚礼结束,让我务必出一趟远门。”
喜娘和盘托出,许蕴纯颓然地闭了闭眼,百密一疏,她什么都假借他人,结果在最后一步放松了警惕,以为事情快要尘埃落定,不会被人发现,便露了一面。结果,反倒在吴白南手里遭了殃。
喜娘将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许蕴凡顿觉出了口恶气,她冷笑一声:“许蕴纯,听到没有。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许蕴纯仍旧不说话,苏氏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当母亲的,哪能不清楚女儿不想坐以待毙,可偏偏这回,蕴纯死活不告诉她想法。这下她想帮圆谎都不晓得怎么圆。
室内安静可闻,无一人说话,许康辉闭目沉思,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许老夫人手里飞快地捻着佛串,面沉如水。
喜娘叫王府的侍卫带了下去,她本身没犯什么大错,只能算个蒙在鼓里的小喽啰,小施惩戒就好。至于许蕴纯,许蕴灵还有的话要问。她呷了口茶,接着说:“这一桩事了了,不如我们来说第二件——柳姨娘?”
柳姨娘三个字一出,空气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蕴纯也不催促,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她方才暗中交代了蝶影,将苏柏青带过来。等苏柏青一来,该知道的就能全部知晓了。她原来就对于柳姨娘的死亡有些怀疑,当初许蕴凡不肯向她开口,倒是没想到今日全部透了出来。
她微眯了眼睛,指腹在茶盖上摩挲。苏氏母女,你们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有王府的侍卫出手,找个人不是难事。尤其对于苏柏青这位赌坊的常客来说,找起来更是方便。侍卫就在离赌坊不远的巷子里抓到了他。苏柏青混迹于街头巷口,泼皮无赖的本事学了不少,侍卫前来拿人,他当然不肯束手就擒,费了好些时间,最后将人五花大绑带进了许府。
再一次见到苏柏青,许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有苏柏青这样一位不学无术,成日在赌坊流连的亲戚,说出去都嫌丢人。现在听说他与人命相牵连,许康辉和许老夫人对他更是憎恶。
不过奇怪的是,以往苏柏青进了许府,少不得要大声嚷嚷一番,今日被绑了进来,没有骂骂咧咧算了,竟一反常态的乖顺,紧张畏惧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令人害怕的事。
就在许蕴灵疑惑之际,门口有动静传来,脚步声渐近,不多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祠堂门口。赵长渊背着光,一步步走进,慢慢露出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他的眉目高深,一双眼神深邃无波,波澜不惊。唯有注视到前方倩影时,眸中细碎冰凉的冷意宛如冰雪消融,转瞬间化成了春风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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