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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神采飞扬跳脱,不像五旬妇人,倒像个天真活泼的少女。
“听几位先生的口音,是伦敦人吧?”妇人连这个都能听出来,真是不容小觑,“你们是来旅行的?还是来探亲访友的?”妇人问。
“探亲访友。”Z十分礼貌,“您呢?”
妇人含笑“旅行。”
说着她转头眺望远方的小岛。米蒂利尼是一座港口城市,蔚蓝天空与碧蓝海洋上下相应,白墙红瓦的希腊式房屋沿海岸而建,层层叠叠,精巧别致。
段非拙他们将要去拜访的那位泰勒斯先生选择这样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退休隐居,还真是挺有眼光的。
接驳船到了码头,妇人和她的随从们先行下船。令段非拙感到惊讶的是,码头上竟然还有一批随从在恭候这位妇人。
她果真是欧洲的什么贵族吧。段非拙见过的货真价实的贵族就只有裴里拉勋爵一家了。他以为勋爵一家的派头已经够大了(瞧瞧他们家那壮丽的宅邸!),但是和这位贵妇人相比,他们一家就和乡下人差不多。也不知妇人究竟是何来头,恐怕头衔地位远比裴里拉勋爵一家要高上许多。
贵妇人乘上一辆敞篷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米蒂利尼的街头。这座城市并不大,马车也不多,只有一些人力车在等待客人。
不过他们连人力车都不需要。泰勒斯先生的家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他们一路上还能顺便欣赏一下希腊小城的美景。
可惜Z看不到这番美景,因此段非拙一路上都在努力扮演他的导游。
“我们现在经过了一条街道,街上有很多猫……”
“路边的院子里种了我不认识的植物,开了很多花……”
“这座房子很气派,玻璃居然是彩绘的!哦对不起,这是教堂……”
Z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段非拙介绍时微笑点头。色诺芬则每听一句就别开脸“吭哧”一声,段非拙怀疑他再“吭哧”下去,迟早要变成启动不了的摩托车。
他们很快抵达了一座别致的小房子前。门前的牌子上用希腊语写着主人家的姓名,但段非拙看不懂希腊语。他只能推测这是泰勒斯先生的希腊名字。
Z扣响门环。
三个人在们外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地中海的五月,骄阳似火,远比伦敦要炎热。不一会儿段非拙就汗如雨下。他忍不住解开领带和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边用外套扇风一边问“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色诺芬探头探脑“地址应该没错啊。难道泰勒斯先生出门了?”
Z皱眉“我明明给他发过电报,告诉他我们今天到的。”
忽然,他们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Z抬脚踹开屋门,另外两人飞速蹿进屋内。
“泰勒斯先生!”Z大喊,“您还好吗?泰勒斯先生?”
“啊啊啊——”楼上传来老人的惨叫。
三个人不假思索地冲上二楼。
然而二楼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窗帘随风飘舞。
“人呢?”段非拙环顾四周。他们明明听见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啊!
色诺芬走到窗边,朝下方张望。“奇怪,外面也没人啊。”
忽然,一道黑影从窗户上方蹿了下来,正中色诺芬的鼻梁。他捂着脸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朝后方退去。
黑影扑进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段非拙。
段非拙下意识地抬起手,准备转移能量,就像他在裴里拉庄园中遭遇盔甲袭击时一样。
但在他出手之前,Z就挡在了他身前,机械义肢探出刀刃,劈向黑影。
“铛”的一声,刀刃弹开了。Z因为反作用力差点儿向后摔倒,还是段非拙从背后撑住了他。
黑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小子们,好久不见,功夫都生疏了嘛!我要是还在异常案件调查科,非把你们的脑袋敲到开花不可!”
段非拙定睛一看,那黑影原来是个身穿黑衣的老人。他身材矮小,须发皆白,头顶已经秃了,满脸皱纹,精神矍铄,双手的手腕戴着银色的宽手镯。刚才他就是用手镯挡开了Z的攻击。
色诺芬捂着鼻子哀嚎“您怎么连自己的学生都打!”
Z轻哼一声,收回刀刃“我们听见惨叫,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段非拙瞠目结舌。这么说,这位老人就是警夜人中退休的T先生——泰勒斯?
泰勒斯先生捶了捶自己的腰“那是给你们的考验!结果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每个人都不及格!”
色诺芬大声抗议“明明是您偷袭!”
泰勒斯先生横他一眼“万一我真的遭遇了袭击呢?万一有歹徒把我挟作人质,在二楼布下了陷阱呢?你们这样莽莽撞撞一股脑儿冲上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我说过多少遍,正确的办法是分头行动,一个人正面进攻,其他人绕到背后。如果人手充足,还要留下后备,以便支援。我才退休多久,你们就全忘啦?”
他又瞪着Z“色诺芬那小子忘了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
Z撇撇嘴“说真的,泰勒斯,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挟持你?我听见你惨叫,第一个想法是你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同是警夜人,色诺芬对泰勒斯先生说话就带着几分尊敬,而Z则是用平起平坐的态度对待这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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