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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飞看了陈约一眼,说:“打草惊蛇。”
如果这个谢家真的做了什么“销魂散”,只有悄无声息潜入,才最能找到证据的。
陈约却和程泉站在了一边,一口拒绝道:“不行。婚姻嫁娶不是儿戏。”
顾飞飞道:“都是假的,我以前也嫁过。”
程泉:“???”
陈约道:“那也不行,你——”
话说一半,陈约冷不丁牵动了腰间的伤势,这一天他先是驾车,又四处折腾,眼下一点没浪费地反馈在疼痛上,瞬间就站不住了。
顾飞飞和程泉一人一边地架住他,先把人扶去客房里休息。顾飞飞还想劝一句,程泉道:“别急别急,人家谢公子还想成亲呢,不会忽然就跑了,大家慢慢想……我去叫个大夫?”
陈约再次趴回床上,回答:“不用,小伤。”
程泉道:“好吧,你最好是小伤。”
程泉去置办晚饭,顾飞飞坐在床边,看着陈约。
那眼神里明晃晃表示着“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陈约被看得哭笑不得:“嘶……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救人。”顾飞飞言简意赅,“帮你。”
陈约道:“成亲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可拿来胡闹。”
顾飞飞道:“真的成亲,才会严肃,假的不算。”
陈约能猜到顾飞飞的想法。这姑娘先前说自己也有个姐姐,看那小胖墩哭喊,恻隐之心已动;再加之弄了他一身伤,应该一直怀有愧疚,现在能替他做些什么,就义不容辞了。
他觉得不好劝,于是说:“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说。你说从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可以讲给我听么?”
第9章
陈约说完,冷不丁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浑身一绷,十分不自在:“你……”
顾飞飞试着放缓手上的力气,在他腰上按揉:“放松。给你摁一下,疼就说。”
“……”陈约躲不开,只好无奈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顾飞飞奇怪地说:“我没亲你。”
陈约可以感觉到,顾飞飞从前生活的世界,与这里大不相同,可能民风开放……就是没想到,会开放到他自己身上。
陈约道:“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样……”
顾飞飞一手摁在陈约肩上,不让他乱动,坦然说:“我打的,我负责。”
陈约那点花拳绣腿在顾飞飞这不值一提,再加上受伤,彻底没了反抗之力。
顾飞飞见他老实了,又磕磕绊绊地讲起自己小时候假扮新婚的事情。
这姑娘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陈约也不想打断,正巧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这么听了起来。
那是顾飞飞刚刚修行、才十一二岁时候的事。
顾家长辈例行巡查,发现一村庄饱受蛟妖欺凌,竟需要上供活人。这位长辈大怒,提剑便要杀上门,但怎奈这条蛟委实奸滑,藏得严严实实,一入水就找不到了。
于是隔了一个月,又到了上供的日子,顾家选出了十几个孩子,扮成童男童女,送到村子里。
大家原本选中的是顾飞飞的姐姐,但顾飞飞一时贪玩,仗着两人孪生,把姐姐关在屋子里,自己跑了过去。
陈约啼笑皆非:“你以为是出去玩么?”
顾飞飞回答:“我以为,门外都是吃的和玩的。”
陈约心想:“好吧,是个贪玩的。有空带她去……嘶,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空,到时候壳子里还是不是这个顾飞飞了。”
小顾飞飞跟着大家排排坐,被村里的阿婆梳妆打扮。
阿婆们一边给小孩贴花黄,一边止不住哭;顾家的孩子则显得异常沉稳,甚至会出言安慰。
顾飞飞极少接触外界,因此遇到什么不懂的,统统当成“外边的规则”,有样学样,直到站在祭祀的平台上,她才终于意识到,这好像不太对。
顾飞飞的姐姐天资极好,在同辈人里格外出挑,所以当小伙伴们听到她问出“我们在哪”这样的问题时,几乎崩溃。
就在这时,蛟妖出水。
大家正四散开来,顾飞飞一时情急,抽剑就打,竟爆发出不输她姐姐的实力,自此一战成名。
顾飞飞干巴巴地说:“我讲完了。”
“很厉害。”陈约道,“但是,这次——”
程泉适时地从门口钻进来,刚迈进门,立即夸张地转过身去:“打扰了打扰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们要吃饭了,那个……”
顾飞飞:“?”
“……吃饭就进来,”陈约道,“别胡思乱想在心里编排。”
有了吃的,顾飞飞总算撒了手,陈约终于犹如囚犯出狱,浑身一松。
三人吃完饭,程泉又叫人拿了几碗汤来,再各自边喝边谈天说地。
陈约的那一份,被程泉自作主张地给加了些止疼的药。陈约喝到一半,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这觉睡得沉,第二天一早,顾飞飞都去吃早饭了,还没见陈约起来。倒是程泉端着几样小菜忙来忙去,热火朝天的。
顾飞飞坐着有些局促,问:“我能帮忙么?”
“来者是客。”程泉把咸菜装在花瓣盘子里边,一组五个瓣,各装有不同颜色的菜,组合在一起甚为美观,“哪有让姑娘忙碌的道理!坐好坐好,稍等片刻——”
这个人和陈约不同,说话轻佻,语气活泼灵动,会打趣逗乐,应该是个受欢迎的性子。但顾飞飞惯不会接话,和他两个人独处,反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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