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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子见顾璟浔和惊蛰一块过来,状态亲密,不自禁皱眉撇嘴,气愤地哼了一声。
    谭随文立在一旁甚是尴尬,但还是端端正正朝顾璟浔行了一礼,又不自觉得朝惊蛰瞄了一眼。
    因着当初画舫之宴潜入刺客,裴彻救了他,故而谭随文才开始同裴彻交好,如今顾璟浔和平南侯府侍卫的韵事,传遍了京城,裴彻近来颇为憔悴潦倒,谭随文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倒也没有替好友打抱不平,毕竟情爱之事你情我愿,有时候实在不好怪罪谁。
    谭随文想着裴彻这些日子越来越黯然的目光,不由又朝惊蛰看去。
    青年似乎有所察觉,同样转眸望过来。
    谭随文猝不及防迎上对方浅淡的视线,顿了一下,接着忽然露出惊愕之色,他再要去看,人已经同顾璟浔进府去了。
    谭随文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脸上异样的表情良久未能收敛。
    “随文,随文?”
    容越唤了好几声,面前的人才终于醒过神来,有些慌乱地拱了拱手,“今日就不叨扰了,谭某告辞。”
    “你跟我还这么文绉绉干嘛?”容越有些好笑,拍着他的肩膀,“我送送你吧。”
    谭随文勉强扯起嘴角,“不用了,侯府有客,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容越脸上的笑顿时没了,直接拽着人下了台阶,“有我爹招待呢,我还是先送你吧。”
    小公子如今的力气可比以前大多了,谭随文被他拖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好跟着他一块离开。
    走着走着谭随文忽然发现,容越的神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儿,等两人上了马车,小公子的目光更怪异了。
    谭随文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往后挪,容越紧盯着他,忽然开口:“随文,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师父?”
    他说得师父是谁,谭随文自然知道,但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容越的眉头渐渐皱起来,原本单纯清亮的目光,此刻竟显出些压迫之意,“随文,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谭随文喉结滚动,半天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颇有些难辨,“我……只是觉得,你师父的眉眼,与……裴世子有些相像。”
    “你也发现了?”容越下意识开口,又很快掩口正襟危坐,“这事儿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师父如今被顾璟浔弄得五迷三道,要是他知道……”
    小公子顿了稍许,接着说:“我虽然不喜欢顾璟浔,但她对我师父的确挺好的,眼下他们已经在一起,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传出去,只会徒增烦扰。”
    谭随文点头,道:“你知我并非爱嚼舌根之人,仅是猜测的事,自然不会外传。”
    容越这才放下心来,一想自己还为那两个丝毫不在乎他感受的人忧心,又觉得憋闷气愤。
    恨恨地一拳砸在坐垫上,把谭随文给吓了一跳。
    马车启程,车轮辘辘辗轧青砖,辕上的赶车人,抬手压低了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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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惊·逐渐护食·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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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
    第69章 眉眼
    谢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前所未有的动荡,三司共同审理,几日的光景,就有不少人受了牵连。
    渐渐的有人发现,这一场动荡,不光只针对谢家之事。
    先帝晚年昏聩,留下满目疮痍的朝局,结党营私欺君罔上不乏有之,顾政年少登基,早就想要彻底肃清朝政。
    直到这一次,各大世家才终于意识到,天子的羽翼已经丰到了何等的地步,慑于他忽然地雷厉风行,一时间人人自危。
    例如卫家,二房父子被传去问话,未曾定罪,族中长辈已经“大义灭亲”,及时地撇清了关系。
    长街小巷中,卫初琳蹒跚地扶墙走着,她的父亲和大哥,被带去了大理寺,卫家族长丝毫不念旧情,用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将他们二房逐出了卫家。
    从昨天到现在,她求告无门,往日里那些对她百般恭维的人,如今对她避如蛇蝎,才不过一日,就叫人尝遍了人情冷暖。
    她原本想去找裴彻,还未曾出门,卫初禾忽然找了过来。
    卫初禾告诉她,她父亲和大哥之所以会被牵连,是因为顾璟浔一直恼恨着她同裴彻不清不楚的事,才故意从中作梗,若是她再去找裴彻,叫顾璟浔知道了,她的父亲和大哥,恐怕更活不成。
    今日半路拦下顾璟浔的车驾,将事情闹大,也是卫初禾给她出的主意。
    她说,只要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碍于民怨,就算顾璟浔不肯放过她的家人,顾璟连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轻易对她家人出手。
    卫初琳相信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是清白的,她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信了卫初禾的话。
    裴彻确实从未许诺过她什么,她还在枝头时尚且不能得他一顾,如今跌落尘埃,更是与他再无机会,她对顾璟浔说得,也是真心话,比起放弃裴彻的心痛如绞,她更不能放弃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卫初琳想起当初在围场之中,顾璟浔对她说的话,虽是如刀子般划破了她的腑脏,却也叫她渐渐看清了,裴彻是真的从未对她有过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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