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多年前的恩怨
苏楚看着他们不屑的一笑。
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之时,却不知死活的到处头铁,自以为高高俯视,实际上不过是一些可怜虫而已!
他虽然没有直接杀了他们,不是不敢,而是还不到时候,否则……
就在他刚要借机对巨鲸帮发难之际,远处突然出现一艘快船,急速行使在海面上,数息之后便来到众人近前。
苏楚笔直的剑眉微微一挑,单看那艘船在急速行使却没有丝毫颠簸摇晃,船行过后,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波澜久久不散,就可看出来人的功力绝不是简单之辈。
只见小船上之人,在为首一名中年道姑的带领下,齐齐飞身一跃,来到了甲板之上。
苏楚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从刚刚身法痕迹,在加上这些人的打扮,他已经认出来人的脚跟……
“峨眉派静虚,和师妹们路经此地,叨扰之处还望海涵。”为首的道姑对着巨鲸帮之人颔首一礼说道。
除了麦奇连忙道不敢之外,在场之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些客套话而已。
这些峨眉派之人之所以来此,必定是因为看到了刚刚十三鹰与昆仑派弟子动手的一幕,才不惜耗费内力,催动小船急速的赶来。
对此,苏楚意味不明的一笑。
峨眉派三大一流高手,灭绝手持无坚不摧的倚天剑,加上一流中后期的内力,战力不在一流巅峰之下。
余下便是她的两名弟子,静玄和静虚,都是一流初期高手,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声望不低,不在一般的掌门之下,这也是峨眉能够屹立中原六大门派的底气之一。
昆仑派幸存之人则轻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一股生力军加入,同为六大门派之一,他们的生命暂且是有保障了……
“静虚师太,这个魔头就是‘血魔’李恒,我们昆仑派弟子就是惨死在他的手上,你千万要小心。”
卫四娘搀扶着被拔了舌头,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华西子,眼中闪过一道深深的恨意和阴险之色,面上则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提醒道。
只不过,她张嘴就将苏楚归于魔头一方,在加上峨眉灭绝对魔教魔头赶尽杀绝的态度,其浅薄粗鄙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在场的老江湖……
苏楚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有绝对压服全场的把握,自然不急,他也很想看一看峨眉对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就算没有这次峨眉派之人碰巧遇到,他以后也会找机会试探一下,这点很重要,关系到不久之后,峨眉派是否应该存留下来……
峨眉静虚闻言微皱眉向卫四娘看去,作为同一辈江湖人,她自然是识得对方,并且对卫四娘的深浅有深刻的了解,对她话中的挑拨心中也感到不满,但是当众却不好说什么。
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思量。
梅弱雪三分白,雪输梅一分香!
同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此‘魔头’,非彼‘魔头’。
苏楚的‘魔头’之名乃是元军一方最先叫出来,换句话说,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虽然苏楚初入江湖便掀起了腥风血雨,但是行事从来都是有理有据,纵使手段狠辣一些,也轮不到她来说三道四,别说是她静虚,就算是她师傅灭绝在此,也没有资格对无论是江湖还是民间声望正隆的苏楚说教。
最重要的是,她一上船便注意到苏楚身后的十三名壮汉,气机试探之下,竟然每一个都不再她之下,顿时让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身为峨眉派的牌面之一,接人处事早已炉火纯青,为人精细,对身后的众师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小心戒备,不要轻举妄动。
“峨眉静虚见过李大侠,不知李大侠在此,打扰之处还望莫怪。”
话语中谦卑之极,丝毫没有理会卫四娘的意思。
苏楚自从华山一役,当众审判了鲜于通的罪行,并且轻松击败华山三大高手,在整个华山派的悲愤之下,轻松离去。
不但声望瞬间大涨,就连身份地位也瞬间提升到了大侠的地步,年龄虽轻,但也难以成为限制他的借口。
就像武当莫声谷,也不过二十余岁,自从他晋升到一流之境,行走江湖,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叫他莫少侠?
有些身份地位的江湖高手,称呼为莫七侠,普通江湖人全部都以莫大侠相称,不因为别的,只是武当和七侠的名号,这边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好处。
苏楚既没有武当这样的靠山,有没有七侠之名的加成,只能依靠自己的算计和实力来完成这一切。
这番话无疑是静虚代表峨眉,当众表明了态度。
苏楚眉毛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虽在情理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而另一方巨鲸帮面露失望,昆仑派之人则是一脸的不满之色,索性这些人还不算太傻,他们现在还希望峨眉能够保下他们,只能压下不满,不敢表露出来。
“师太客气了,大侠之名,李某愧不敢当。”苏楚摇头轻笑,谦虚说道。
静虚深深的看了苏楚一眼,以前只是闻名,从未见过,此番相见之下,无论是谈吐还是风度气质,无疑都是上上之选,就连武功,江湖上别说年轻一辈,就连武林名宿都少有能敌……
当即,不由心生好感,面带微笑说道“李堂主太过于谦虚,不说别的,单论李堂主亲身抗元,血杀军庇佑江南半数百姓不受欺辱,无量功德加身,大侠之名当之无愧。”
至于说苏楚行事狠辣,灭门无数,在别的门派中或许还算个大问题,但是在灭绝带领下的峨眉派眼中,似乎并不算什么大事。
单从灭绝的名号也能看出此人的行事风格,上灭下绝,倚天剑出鞘,不见血绝不归还。
死在灭绝手中之人,可不比那些江湖魔头来的少上分毫,甚至犹有过之。
苏楚含笑轻轻点了点头,峨眉派的人很识时务嘛!
知微见著!
由静虚的态度,也不难看出峨眉的立场,似乎灭绝对他态度倒是不错。
苏楚心中稍微一转,便不在奇怪。
峨眉创派祖师郭襄,一家子都死在元人手中,对元朝可谓是仇深似海,立下遗志抗元复汉,灭绝也一生以此为志,对苏楚所作所为心生好感也不难理解。
就在他刚要劝告峨眉之人退下,不要耽误他的计划之时……
远处海面上再度出现一艘小船,速度比之刚刚峨眉之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在海面上滑行……
苏楚眉头再度一样扬,心中一阵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齐聚东海?
只见那艘小船并没有向他们使来,是朝着天鹰教之船方向……
只听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在海面上响起“武当俞莲舟,俞岱岩路经此地,不知天鹰教哪位高人在此?还望出面一见!”
声音浑厚,气息悠长,单这一手就显露出来人高深的内功,将在场中绝对部分人都比了下去。
苏楚嘴角微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没想到这次不过是出来散散心,竟然会碰到这么多的高手……
“天鹰教天市堂李恒在此,俞二侠、俞三侠不妨来此船一见。”苏楚当即朗声说道,声音清晰滚滚而去,气势宏大丝毫不弱于前者。
只见小船微微一顿,立即掉头朝他们的方向滑行而来,当来到近前之后,只见小船上的两人脚下用力一踏,距离数十米,便当空一跃,就在众人以为此二人即将气息耗尽,在半空中即将落下之际。
却见二人丝毫不显慌乱,深吸一口气,本到极限的身形突然不符合常理的再度向上拔高丈余,连续不断向上蹿升三次,这才身影飘飘的落到船头,潇洒自如,丝毫没有勉力之色……
苏楚虽然面色不变,一副微笑显人的样子。
心中却将武当的地位再度拔高一截,此二人所展露的一手梯云纵便是他难以做到,若是让他瞬间一跃拔高此二人的高度,凭他的实力并不难。
但是在空中换气借力发力三次,却是他难以做到。
武当不愧是能与执掌武林百年的少林分庭抗礼的存在,果然不凡。
“啊……俞三侠,你……你不是……”
武当二俞展露出一手冠绝天下的轻功,当即震慑住船上大部分之人,却见峨眉静虚一副惊奇的样子看着俞岱岩说道。
顿时,众人都纷纷反应过来,一副好奇的样子打量着这位‘名满江湖的倒霉蛋’俞三侠。
不说是他已经瘫痪在武当山了吗?
怎么就突然好了,看现在的样子似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武当二俞听闻众人的小声议论,并没有任何不满之色,却也没有任何解释之意,和苏楚对视一眼,双方都露出一抹意味深藏的笑容。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他身为主导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莫声谷将消息带回武当后,武当众人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在确定了消息的可靠性后,立即禀报一直在闭关之中的张三丰。
随后,苏楚在西域的探子便传来消息,张三丰远走西域,亲自前往金刚门,三掌击杀金刚门掌门,大闹一番后扬长而去……
虽然探子难以感受张三丰的深浅,但是苏楚仔细的察验了情报,按照描述来看,金刚门掌门的实力绝对不在他之下,至少也是一流巅峰高手,却接不住张三丰暴怒的三掌。
不是金刚门太弱,只能说张三丰太强,强的有些变态了!
随后,苏楚更加坚定了交好武当的决心。
金刚门是少林叛徒,张三丰是少林弃徒,弃徒灭了叛徒,倒也算一件趣事。
此事过后,便传出少林和武当关系有所缓和的传言……
二俞上船之后,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全部都好奇的打量这鹤立鸡群的苏楚。
“大恩不言谢,李堂主今后有任何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只要不违背侠义之事,在下绝不会推迟。”只见俞岱岩走出来,对着苏楚抱拳深深一礼,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感激说道。
“俞三侠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并且是张真人亲自出手,在下并没有帮太大的忙,当不得你如此大礼。”苏楚连忙还礼道。
对于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态度。苏楚对于其他人可以嚣张,可以跋扈,因为他有这个资本,但是对于武当之人他却不会这么做,反而会有意维护双方的关系。
并且他对于俞岱岩的感激并不太看重,他要的是整个武当的好感,张三丰无欲无求,他无从下手,只能迂回从武当上一点点的达成目的。
俞岱岩闻言摇头一笑,面上的感激之色丝毫不减。
苏楚的态度他管不了,但是他心中却是知道,要是没有苏楚带来的宝贵消息,他现在恐怕还在武当山上当一个废人,每日承受着连排泄都难以自理的折磨……
这种痛苦是外人绝对难以想象,没有亲身承受过之人绝对难以体会其中的万一……
“李堂主,您的恩情,在下永不敢忘,任何需要的地方,只需一纸相召即可。”俞岱岩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不给苏楚拒绝的机会。
而一旁围观的众人则是一脸的恍然,原来这位俞三侠能够从新站起来,是这个名满江湖的‘魔头’李恒所为……
苏楚见此只能含笑答应下来,有些事情过犹不及,推脱一番表明他的态度即可,太过的话就有些着相了!
“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要事?若是在下能够帮上忙的话,尽管开口便是。”苏楚旋即抱拳笑道。
“我此番伤好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下山。一是来调查一下五弟当年失踪的原因,二是顺道散散心,也了结一番当年的旧怨。”俞岱岩脸上的笑容收敛,要不是因为屠龙刀,他也不会受数年的瘫痪之苦,他五弟也不会失踪。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次他兄弟二人来此却是要找一个真相。
近十年废人的痛苦,自然要有一个发泄的途径。
周围武林之人立刻想到这些是都与屠龙刀有关,一个个都难以克制心中的贪欲,眼中冒光的盯着武当二俞。
“旧怨?不知俞三侠指的是?”对于屠龙刀,苏楚并不关心,他却在意天鹰教和武当的复杂恩怨。
果然,只见俞岱岩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说道“李堂主,你的恩情,我永远记得,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了结,还请你告诉我当年偷袭暗器伤我的是谁?”
“这……”
苏楚眼中闪过一丝踌躇,有些犹豫不定。
“李堂主请放心,俞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伤在谁的手中,当年他并没有直接要了俞某的性命,并且托镖送我回山,虽然路上出了意外……俞某也不是不将道理之人,只求公平一战,无论胜败,事后恩怨两清,还请您成全。”俞岱岩说完躬身一礼,甚至将‘您’都用了出来,可谓是将姿态方的极低。
苏楚一时间有些讶然!
武当二俞出现的太过于突然,出乎他的意料。
并且,俞岱岩的心情,他能够理解,若换做是他被人下毒偷袭,经历了此番大劫,只要有一丝机会,绝对会杀对方九族十八代,都难以泄心头之恨。
他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抗下此事?
以他对俞岱岩的恩情,只要开口接下这番恩怨,凭对方的为人,就算有所不满也会就此了结,只不过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这个世界绝不是书中那么简单,经历的时间越长是,苏楚对其敬畏就越大,丝毫不敢任意妄为,一切行事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张无忌身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随随便便就能获得《九阳神功》,并且在一系列苛刻条件巧合下,将之练到大成,气运之浓厚,绝对是最不讲道理的存在……
虽然现在《九阳神功》没有了,苏楚也不想冒险放他出去野,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气运的爆发下,出现什么超乎他预料掌控之事发生?
其实苏楚早就想过,最好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这个主角,但是武当和天鹰教却是他最好的护身符,苏楚最后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然而,想要将张无忌‘圈养’起来,张翠山和殷素素两人就不能死,并且这两人还能加强天鹰教和武当山的联系纽带,自然不好轻易的舍弃,而殷素素与俞岱岩的恩怨则是一个不稳定的爆发因素……
描述虽多,思想却是一瞬。
想到这里,苏楚当即下定决心,不再犹豫说道“俞三侠所要找之人,正是家师爱女,与贵派张无侠一起失踪的殷素素,也是在下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