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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是有的,但不是为了这个。”青阳扶着她伸过来的手,无奈地开口,“若我能重新来过,一定不会再拉开那个侍女。”
在顾夜来有些惊讶的眼神中,她叹了口气:“我拉开了那个侍女,却给她惹下了更大的处罚,只怕她现在还在院中跪着呢……”
顾夜来侧头看着她,没有出声。
“我不怨你,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行事不过脑子,只因着一时冲动便鲁莽行事,却没有考虑过后果。”青阳并没有想象中的怨愤,无论是对顾夜来还是对安乐郡主都没有。
“回去吧。”顾夜来沉默片刻,扶着她向着伶园走去。
第二日,青阳膝盖上的伤已经敷了伤药,但仍是一片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夜来替她向苏嬷嬷告了假,让她在房间中练琴,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拿餐盒给她带回来些爱吃的菜。
用过午饭后稍稍歇息片刻,她便抱了琴准备去往兰心苑。
“青阳的伤怎么样了?”杨轻舟稍稍慢下脚步,低声问她。
顾夜来微微挑了挑眉,随即温和地答道:“不算太严重,歇息些时日就好了。”
待到来到兰心苑,本该在歇午觉的安乐郡主居然十分精神地坐在院中,看起来很是不悦。
顾夜来脸上温顺如初,但心中不由得冷笑。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只是觉得这安乐郡主委实有些娇惯的过了头。
她一声不响地安放好了琴,却见安乐郡主的贴身侍女从外面匆匆赶来,抿了抿唇垂首道:“怀安郡主来了,世子妃让您收拾一下去见客。”
“她居然又来了?”安乐郡主咬牙道,“我才不想见她,谁想见谁见。”
“郡主……”那侍女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回答一般,苦着脸道,“怀安郡主终究是您的长辈,您若不去只怕世子妃也要生气的……”
“说是我长辈,她有做长辈的样子吗!”安乐郡主怒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娘若怪罪下来有我担着呢,总怪不到你头上。”
顾夜来见她这样子,心中揣测着,这安乐郡主大约是不知什么时候被朱砂给刺激过,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怒气。
只是不知道朱砂究竟为了什么,居然会对这么个小丫头下手。
“还愣着干什么!”安乐郡主将怒气转移到了顾夜来身上,“我今天不想学琴,你给我弹一个时辰的琴就够了。”
杨乐师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说什么。
安乐郡主这种人只能顺着,你越反驳她她只会怒火越大。
顾夜来心头一动,思索片刻后决定铤而走险试一试,正如白棠所说的“不破不立”,若不能打破这现状,只怕她永远也找不出来那位下毒者。
她回想了一下那许久没有弹过的旋律,将曲子在心中过了一遍,而后起手弹出了一支风格迥异的曲子。
杨轻舟回头看着专心抚琴的顾夜来,很是诧异她为何会选择这种曲子。虽然不能明确地辨别出这是何种曲子,但明显不是大楚流传的任何一种。
听了片刻,安乐郡主也察觉出不对劲,喝止了她:“你在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子?敷衍我吗?”
“明月并不是要敷衍郡主。”顾夜来停了下来,低眉顺眼地答道,“此曲是我师父教授与我的,说是苗疆那边的曲子,有使人身心愉悦之效……郡主年纪小,大抵是没听过这种曲子。”
安乐郡主自动将她的话理解为了“你年纪小,所以见识短浅”,冷笑道:“你居然敢讽刺我?”
“郡主误会了……此曲的确是苗疆之曲,您若不信,可以找人来辨认一下。”顾夜来顿了顿,嘴角微妙地上扬,“只是不知,府中有没有来自苗疆之人……如果没有,那便没有旁的法子了。”
安乐郡主侧身倚在美人榻上,笑容里带了些得意:“燕王府有着无数仆从,要找一个苗疆之人有何难?若是找来了人,发现你在欺瞒我,那你就给我等着吧。”
顾夜来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但凭郡主处置。”
安乐郡主转头向着自己的贴身侍女问道:“你听到了吧,快给我好好想想府中究竟有没有来自苗疆的下人?”
那侍女闻言,低头想了片刻,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快说啊!你还想瞒我不成,皮痒了?”安乐郡主皱眉骂道。
那侍女被她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连忙道:“奴婢曾在世子妃那边听说,说是王妃娘娘身旁的那位老嬷嬷是出身苗疆……但总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去劳烦王妃娘娘身旁的人吧……或许府中还有旁的下人也是呢,容奴婢再去打听打听吧。”
这侍女口中的王妃娘娘便是燕王的正室,安乐郡主的祖母,顾夜来在那日宴会上对她的印象是“有些谨小慎微”。
听了侍女的回禀,安乐郡主也有些犹豫了。
顾夜来正想再说些什么刺激一下安乐郡主,让她派人将那位老嬷嬷请来,却听到兰心苑门口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表姑好不容易来一趟,安乐你怎么不出来见见表姑呢?”朱砂站在门口,笑盈盈地问候了安乐郡主。
顾夜来见她顶着那么一张貌美如花的脸笑盈盈地自称“表姑”,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她看了眼安乐郡主,只见她一脸不耐烦地起身行了一礼:“表姑你昨日才来过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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