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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这样的不能见光的身份,若是皇上稍有疑心,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一劳永逸。”
    “那就是……,不去把我扭曲成适应他的样子,而是让他来俯就我。”顾莲继续缓缓说道:“要么我死!要么不论我想什么,他都不起疑心;不论我做什么,他都能够容忍!”她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却是冰凉锐利,像是一柄携带锋芒的利剑!似乎稍微动错了位置,就会当即血溅在场!
    窦妈妈竟然不自觉的心头一寒,打了个激灵。
    “走吧。”顾莲开口道。
    回去寝阁的路上,窦妈妈一路提心吊胆的纷乱想着,到底应了她前一句谶言,还是后面的……,结果进殿不见皇帝身影,不由大惊!
    小宫女上来急急禀道:“凤藻宫走水了!皇上刚刚赶了过去。”
    窦妈妈吃惊之余,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在她不停安慰自己,皇帝不是因为生了顾氏的气离开,只是因为有事时,徐离突然又倒了回来。大步流星的赶回内殿,上前抓了顾莲的手,“咱们的事,回头再说。”低头在她耳畔细语了几句,然后松手,“等着信儿。”
    言毕,又神色匆匆的走了。
    顾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抬起手,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窦妈妈见状,心头大石总算“吭”的一声落了地,----不消说,最终还是顾氏拧过了皇帝!心内大喜不已,越发对她起了畏惧之意,挥退了小宫女,方才小声问道:“皇上让公主等什么?可是有事。”
    顾莲悠悠一笑,“不急,等下你就知道了。”
    窦妈妈抬头看她,仿佛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
    眼前的顾氏,不再是那个灞水河里捞出的叶二奶奶,那个玉为容、花做肚肠的娇弱女子,她是能让皇帝让步的护国长公主,透出晶石一般的硬朗光芒。
    怎么说呢?不是变好,也不是变坏。
    而是……,不论在什么环境之下,她都能以最合适的方式存在!因为皇帝一次又一次的锤炼,因为后宫一次又一次的洗礼,她迅速长成更强大的姿态!不断较劲,不断抗衡,不断争取,便是身如藤蔓,最终还是缠过了参天大树。
    眼前的她,身姿依旧纤细如柳,肌肤仍然凝脂如玉一般,一双乌黑的眸子水洗过的清澈明亮,但却透着幽幽深深的寒芒,叫人望而生畏。
    她静静的站立着,身板挺直、目光坚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人之感。
    此时此刻,已经成了和皇帝最为契合的女子!
    ******
    凤藻宫内,跪了一地魂飞魄散的宫人。
    即便是赤棠这种心性坚硬的女子,刀光里来、血影里去,都未叫她胆寒,此刻却是脸色灰败,----刺杀失败、任务失守,或者死于高手利剑之下,也能接受,眼下却要因为没有护住活死人的皇后,而被震怒的皇帝赐死。
    如此憋屈的死法,委实不甘。
    可是皇权之下,这一切丝毫都不能反抗。
    在整个凤藻宫上下的人心如死灰之际,外面突然一声通传,“护国长公主驾到!”话音未落,便领头走进来一个容光潋滟的纤长宫装身影,身后数十名宫人簇拥,将她众星拱月一般簇在前面。
    “皇后可有事?”顾莲清声问道。
    “死了。”徐离脸色铁青,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惨烈,怒气已经不用装了。
    站在他身边的大总管太监高勤,是清楚长公主过来为何的,见皇帝脸色难看、龙颜大怒,赶忙解释,“邓氏假扮宫人,纵火混淆众人视线,杀伤凤藻宫七名宫人,然后割破了皇后娘娘的喉咙。”
    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罪,自然不必再喊一声“娘娘”了。
    顾莲不免吃了一惊,稳了稳心神,在殿内环顾了一圈儿,“怎地不见瑛嫔?”更奇怪的,邓峨眉不是已经“病”了吗?怎地还能出来行凶?!
    高勤回道:“邓氏是服了药来的,那药性子霸道,现在已经神智不清昏迷过去了。”
    药?想来不是什么好药。
    顾莲不再多问,那不是自己关心的重点,也不是徐离安排自己过来的目的,只是上前劝道:“事情已经发生,皇兄还是别太动气了。”又道:“听说火势不大,现在已经扑灭了,没有酿成大祸,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徐离冷冷道:“这些蠢材连个病人都看不住!留着也没用,都带下去!”
    这带下去,自然不会是带下去歇息了。
    当即便有宫人晕了过去。
    不是凤藻宫的宫人不想求情,但皇帝是个冷情的性子,怕再多言,不仅自己要死还会牵连家人,哪怕心中恐惧万分也不敢多言一字。
    “等等。”顾莲抬手止住要进来拖人的护卫,再劝皇帝,“如今母后上了年纪,几位公主和皇子都还年幼,宫中血光太重不吉利。”她道:“再说原是邓氏不安分,心里存了天大的祸胎,这些奴才也只是一时失职罢了。”
    赤棠听她有劝和宽恕之意,不由生出希望,抢先磕头道:“求皇上容情,求长公主容情,奴婢愿意为皇上和长公主肝脑涂地!”
    谁人不怕死?她这一起头,其余的宫人也醒悟过来。
    “求皇上容情,求长公主容情……”
    大殿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求饶声、磕头声,像是生怕磕得不够虔诚一般,一个比一个磕得用力,“咚咚”作响,不把头皮磕破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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