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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音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些对医家联盟十二家的怨气和火气。
    之之哦了一声,这件事薛素鸣当然没和他说,自从他成为盛京中人人趋之若鹜的薛神医后,像这种走后门进月迷谷养病的贵胄多不胜数,他当然也不是事事都会和一个师妹说了。不过宇文清霜这一出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这刚上门来的红颜知己啊,真不愧是原书中女主,就算薛素鸣如何冷着她,她都能火热着心肠再接近他。不像她,只想毁了他。
    之之满足方音的好奇,把当初在白池城宇文家发生过的事情简述了一下。
    方音表情怪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
    方音很是感慨地说:“宇文小姐虽然生得美,可惜她喜欢错了人,咱们谷主啊,就没开过窍,那是天上的仙人,人间这些痴情错爱和他勾连在一起都算是污秽了他。”
    之之听着她那浮夸的语气,被逗笑了。“方姐姐,你这话要是哥哥听到了,指不定脸都要黑了。”
    方音嘿嘿一笑,拉着她的手,“别说谷主,说说你,之之,这一趟在外面好玩吗?你都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你,好在谷主一到桃花岛就递信给了谷里,否则我真得出去找你才放心。”
    之之看着她,活泼开朗的样子,眉眼都是爽朗,里面也带着一些内疚和亲近。之之叹了口气,对她说:“方姐姐,是我决定好了的事。”
    “再说,现在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对了,方姐姐,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晚点我整理好了,给你。”
    “嗯嗯。”方音还挺好哄的。“什么什么,你得给我好好说说。”
    之之说:“当然,满足你。”
    踏在雪里踢了踢雪泥,沁入心扉的寒气驱散了心中那股痴缠的闷气。送走了有事的方音后,她独自走在雪地里,慢慢地走到了微澜湖,冬季时,湖面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淡漠的天空变成了闪着光泽的冰面和被寒风吹斜的芦苇。
    紫燕花支杆黄脆脆的,呼啸的风里七零八落。在春天时,美得像一幅画卷的微澜湖,在冬天就像香消玉损的美人一样孤寂。
    云梦楼被打理得一尘不染,之之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没多时,就有月迷谷的下人将她这次在盛京等地添置的行头全部都送了过来。
    作为一个小姑娘,她喜欢的当然是吃的,还有好看的。之之一一整理摆设在房间里,看着这个大半年没有人住过的房间多了几丝人气后,她才满意地看着案上的猫儿瓷。
    “嬷嬷,帮我备些热水,我一会儿沐浴。”
    嬷嬷应了下来。
    之之看着衣柜里新添置的衣物,不少都是在盛京里特别定制的,她手指轻轻滑到一套水杏色斜绣百合福字的裙袄上,“就这个了。”
    薛素鸣回来的较晚,谷中这段时间搁置的事情很多,忙完以后,他还去杏林居给左相千金把脉了一下,只是看到缠过来的宇文清霜,他身上的冷气就更足了。不过负责杏林居的百蕊是个玲珑心窍的人,当下就帮他脱了身。
    宇文清霜很不满地说:“离微澜湖最近的不是云梦楼吗?为什么就连我们也要住在这杏林居?”
    左相千金许是患了肺痨的缘故,脾气好得很,她呼吸此处洁净的空气,温和地劝道:“我看这杏林居就挺好,这里栽了桃林,若是春日,定是桃花如许。”
    宇文清霜软了脾气,对她道:“柔云,你可是左相千金,再怎么说也是月迷谷的贵人,怎可这样委屈了自己。”
    转头对百蕊时,就带上了冷笑。
    “这……”百蕊当然知道她们两位都是谷中的贵客,甚至连谷主都亲自过来为左小姐调理身体,可是……
    百蕊为难地道:“谷主喜静,自小便是一个人独居云梦楼的,左小姐和宇文小姐,还望见谅,百蕊实在是……”
    “那离之之呢?”宇文清霜很不满,“她不也住在云梦楼里?”
    百蕊头疼:“宇文小姐,之之小姐是谷主的师妹,也是老谷主亲自吩咐了谷主要悉心照顾的人,谷主向来疼爱之之小姐,云梦楼确实是我等无法涉足之地。”
    宇文清霜正要发脾气时,那位好脾气的左相千金柔柔地唤住了她,“清霜,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我相信薛神医的安排,来日方长嘛。”
    宇文清霜听着她的话,脸色有所缓和。“也不知道这月迷谷究竟是如何待人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怪……”她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百蕊面上带笑,又陪在旁边说了几句话,才找了借口离开。
    华春在外边候着,眼神瞥了瞥屋内,嘲笑道:“倒是都惦记着谷主啊。”
    百蕊皱眉,小声地道:“华春,你少说两句。这宇文清霜和左柔云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华春辗着草药,看了看她愁着的眉眼,说:“百姐姐,你担心什么啊,她们就算要是对付,也是对付那离之之,咱们啊,看看好戏就是了。”
    百蕊唇瓣泛着些笑。“你这话倒是不假。一回儿有空,让人折几枝梅花给左小姐房间里的花瓶换了。”
    华春应了下来。“百姐姐,你放心。”
    之之沐浴完毕,正擦着头发,就听落雪里,有脚步踏过木板的声音。
    之之听得出来是那位业务繁忙的薛神医的脚步声。
    天气挺冷的,她坐在火炉边,发丝上的水滴落在火里,嘶嘶地响了一瞬。脚步声停顿在她的门前,随即是他清冷如雪、微微沙哑的声线透过雪声、簇蔟火苗地声音抵达她的耳朵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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