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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文帝神色变幻,抬了抬手:“进去吧。”
几个侍卫入内,把九霄阁内外都搜遍了,连池子底下都没放过,最后不得不来回报:“回圣上,九霄阁并无旁人。”
睿文帝皱了皱眉,看了小女儿一眼。
青阳脸色青白交加,急切地冲进去,把九霄阁翻了个遍,连沈望舒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她尖声道:“这不可能!”
她明明派九霄阁洒扫的宫婢内侍把沈望舒放到此处了,她怎么会凭空人间蒸发?!那些下人是干什么吃的!
她又向睿文帝急急道:“父皇,儿臣没有说谎,四哥他真的对我母妃的外甥女欲行不轨,之前还几次三番地想要劫她!”
她是自小娇纵惯了,约莫觉着谁都跟她父皇母妃一样,合该惯着她。
她指着裴在野便尖声问:“太子,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她现在被你藏在何处!”
她这话一说,睿文帝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他是知道自己这嫡子的脾气的,发作起来那可了不得,谁比横能比得过裴在野啊?
他正要呵斥让青阳闭嘴。
谁料裴在野已经取下一把挂在墙上用来赏玩的剑鞘。
他皱了皱眉:“我不喜欢打女人。”
他把剑鞘握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猛然扬起手,用剑鞘向着青阳犹自喋喋不休的嘴巴抽了过去。
青阳被抽的身子歪了歪,他的剑鞘又抽向她另一边脸颊,这次竟是直接把她抽翻在了地上。
他看着被抽翻在地的青阳,不悦道:“都是你,害我破例。”
青阳尖叫了一声,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两侧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流出鲜血来。
她眼冒金星,一张嘴竟掉了几颗牙齿,一时间连惨叫都发不出了。
睿文帝见最疼爱的小女儿当面被打,脸色一变:“青阳毕竟是你妹妹,又年幼,纵是言语不当,你怎能对她动手!”
裴在野舌尖顶了顶上颚,轻啧了声:“父皇的心一向是长偏的,我也不说什么了,她无凭无据强要搜我汤池在先,又空口造谣在后,我不光是她的哥哥,更是国之储君,难道我还由着她搬弄唇舌,让我背上一个好色无德,淫.辱女子的罪名?!”
他冷嗤了声,直接把他的原话奉还:“到时候丢人的可不光是我一个,就是咱们整个宗室,在清流言官那里也得颜面扫地!长兄如父,我虽非最长,却是嫡长,她兄长既然不好好管她,那只有我来管了。”
睿文帝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见小女儿这幅惨状,又不免心疼。
他见裴在野一副还要动手的架势,只得自己抢先罚了,他咬了咬牙,厉声道:“把青阳送去庙里吃斋念经,封号俸禄汤邑暂时褫夺了,她在庙里的时候,任何人不得以公主相称,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否则与她同罪!”
这么处罚,裴在野还算满意,任由几个面相严厉的女官把青阳拖了下去。
光处罚青阳,定然不能让裴在野满意,睿文帝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先遣退了屋里的闲杂人等,这才问裴在野:“青阳污蔑你欺奸臣女,是她的不是,朕替她向你赔礼...”
他顿了顿:“不过她说你对陆妃的那个外甥女有意,是否属实?”
他怕裴在野误解,忙道:“朕并无旁的意思,不过空穴不能来风,朕念及你的名声,你若真对陆妃那外甥女有意,朕倒是可以做主,让她入东宫侍奉你。”
陆妃这些年调理出来的侄女外甥女不知凡几,睿文帝没见过沈望舒,也不知裴在野瞧中的是哪个,不过他想着,这回青阳算是把裴在野得罪狠了,总得想个法子缓和一二。
陆妃一手带出来的那些女子大都无甚身份,入东宫为妃自然不够,但要是他真瞧中了陆妃的哪个外甥女,便把那女子送他为姬妾,也算是赔礼了。
沈望舒就在二层的隔间,底下人瞧不见她,她却能把九霄阁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本来青阳被打发走,她已经松了口气,没想到睿文帝居然还说要把她送入东宫为姬妾。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原处,还是要给太子当一个没名没分,连最低等的司寝女婢都不如的姬妾。
她不是看不出来裴在野对自己的占有欲,现在,只要他点头,睿文帝甚至无须过问她的意见,就能下旨把她直接送入东宫。
他甚至不需要像上辈子一样,背上欺奸臣女的罪名。
他会拒绝吗?会答应吗?
沈望舒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又怕自己哭出声来,死命捂住嘴巴。
裴在野脸色微沉,神色冷硬地撂下一句:“不劳父皇费心儿臣后宫之事。”
睿文帝不知他一心要娶正妻,还当他对那女子也没太多心思,便不再多说惹他生言,笑着认错:“你既不愿便罢了,今天也是父皇失察,太过偏疼青阳,一时糊涂才信了她的话。”
他说着,还放下身段,有模有样地向裴在野揖了一下,哎呀了声:“别恼了,父皇向你赔不是了。”
不得不说,睿文帝确实能屈能伸。
他不光舍得哄儿子女儿,堂堂帝王,对后宫妃嫔也乐意放下身段来哄,极富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少未出阁的闺秀都被他迷的晕头转向,在女人上头,比裴在野这样横冲直撞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裴在野挺烦他这幅没皮没脸的样子,之前他还撞见他给后宫妃妾这样低声下气地赔礼过,委实色迷心窍,简直丢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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