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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侧身避开:“不敢。”
他弹了弹手指,下了逐客令:“若是无事,父皇先回去吧,儿臣宴饮半日,已经有些乏了。”
睿文帝冲他一笑,痛快带着人去了。
裴在野让叶知秋把周围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他才一个飞身上去,轻轻推开隔间的隔板,向她伸出手:“月亮,出来吧。”
一束濛濛微光打进来,沈望舒眼前的黑暗退去了些。
她当真没想到,上辈子她最抗拒逃避的人,居然在这样的的时候救了她。
好像这一世,有许多事都不一样了。
她心中惶惑,迟疑了下,慢慢地伸出手,把右手放在他的掌心。
裴在野轻轻一带就把她带了出来,他一手勾住她的腰,发觉她身上还带着颤栗,身子也冰凉的厉害。
他忙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
沈望舒避开他的视线,闷闷地摇头:“没事了。”
裴在野迟疑了下,见她身子还在抖,他慢慢探出手,试探着环住她:“冷吗?”
明明他已经抱过她无数回了,但眼下被她水濛濛的大眼瞧着,他耳根隐隐发烫。
他多余的解释:“我只是怕冻着你。”
沈望舒忍不住挣扎,但想到裴在野方才拒绝皇上时的坚定,她又不由犹豫了下。
这一世有些事情不大一样了,他方才拒绝了皇上,没准...他没想让她入东宫为奴为婢呢?
裴在野觉察到她的抗拒不似往日剧烈,他心跳一下加剧了,一时有些兴奋过头,把她整个人紧紧拥在自己怀里。
沈望舒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又被他这么一抱,两人身子紧紧贴着,她又吓了一跳,身子乱动着挣扎:“殿下!”
裴在野也惊了下,懊悔自己沉不住气,一脸的不自在:“我...怕你着凉。”
她身上除了裹着他的披风,就是一层轻薄的兜衣和亵裤,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瞧见两弯绵绵雪团压在他胸膛上,他有些头晕眼花,忙调开视线,也松开了搂住她的手,后退了两步。
沈望舒今天当真是心力交瘁,也没功夫计较了,轻声问:“我...该怎么办?”她白着脸:“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想去找太后...”
这里是是非之地,不能让她多待,裴在野让叶知秋递来一套内侍衣裳,声音难得放缓,却不敢看她:“把衣服换好,我带你出去。”
他主动避到外间,里间很快传来衣料和肌肤摩擦的声音,他开始恼怒自己耳朵为什么这么好使,甚至能通过声音分辨出她在穿脱哪件衣裳。
裴在野喉结滚了几下,有些痛苦地捏了捏眉心。
他轻点不老实的底下,用全身毅力按捺住蠢蠢欲动的下面。
沈望舒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有点疑惑地挠了挠头,才问道:“殿下,你刚才是不是...在咽口水?”
裴在野:“...”
他嘴巴张了又闭,最后硬邦邦地道:“我饿了。”
他见她头发还散着,动手帮她挽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又从自己发间分出一只样式不大起眼的白玉长簪,帮她挽起头发,戴上内侍常佩的乌冠。
他这才上下打量她几眼,确定除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之外,她通身都像他身边的小内侍了,这才满意颔首:“叶知秋已经打点好,先坐太子车辇去宫外,马车停在东角门,我用马车从小道送你下山。”
沈望舒现在还是很紧张,忍不住拽住他衣袖:“就这么出去?”
裴在野反握住她的手,缓声道:“没事,别怕,我在呢。”
九霄阁外太子车辇已经备好,裴在野定然不会拉着她满宫乱窜,借口心绪郁结,欲登山远望,便带着她上了车辇,车门一掩,外面就瞧不见里面了。
沈望舒见车辇动起来,才有了一点点终于脱险的真实感,
想着今日的惊险惶恐,她密密的长睫动了动,看向裴在野,认真地到:“谢谢...殿下。”
裴在野唇角不觉扬起:“你不如叫我一声四哥,比道谢更有诚意。”
他见她长睫眨动,小哼了声,便岔开话题:“累了?”
沈望舒确实乏的厉害,揉了揉眼睛,点头。
他道:“温泉宫占地极大,要走约莫小半个时辰才能出宫门,”他伸出一只手,轻拍她背脊哄睡:“那你先眯一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沈望舒本来不想睡的,但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有了一小方安全的天地,还是因为他的手掌太暖和,她对他难以撼动的抗拒终于减轻了两分,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裴在野唇角微翘,略一拨弄,就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
沈望舒又坠入了沉沉昏暗的梦境中。
这次她终于弄清楚了前世这日的前因后果。
她不知道什么荷包下药,她去求大殿下救陆清寥,大殿下沉痛地告诉她,陆清寥的案子怕是已经定了,他这回很难活下来,她当时便吓得瘫在了椅子上。
大殿下又告诉她,可以去求太子,若是太子愿意插手,这事或许有转机,今天是太子生辰,若是趁着他高兴,提上一提,太子说不定会答应。
在上一世,她并没有那么早遇到齐太后,而是在入东宫之后才见过她老人家的,因为她姬妾的身份卑贱,和齐太后也并不是经常能见面,齐太后也不能屡屡为了她违背宫规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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