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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枳画,你跟娘娘的时间最长,咱们娘娘和这位舒妃关系一直这么亲吗?”
顾芗初来这个时代,对于宫中的人总会心怀了一丝谨慎。
“是呀,娘娘与舒妃打娘胎里两家便是熟识,富察大人对叶赫那拉氏有提携之恩,舒妃娘娘自幼便与娘娘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后来两人一同入宫,舒妃娘娘的家室显赫,如今位列四妃之首,只可惜皇上似乎对这个娘娘从不上心…”
顾芗抬胳膊捣了捣口无遮拦的枳画,枳画也懂眼色的收了话茬,没再提后面的话。
第20章 字迹
贰拾
长春仙馆的日子轻松惬意,转眼间不过几日,天气竟已转了凉。顾芗帮着娘娘打了帘子便远远地瞧见皇帝身着一席团龙密纹的常服进了院子,满园的人直直跪倒在地,皇帝随意抬了抬手叫大家起身,顾芗几日都没见着过弘历,想起那日在偏殿月下谈心倒是多了几分羞怯与尴尬,一直紧低着头。
弘历瞧着眼前的顾芗,倒是只能瞧见个支棱在眼前的头顶,直到进了殿内都没抬一次头。富察昭婉召唤顾芗给皇上奉茶,笑着打趣:“按上次的用心给皇上泡,皇上喜欢你泡的茶。”
顾芗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紧张,匆忙躲进了小厨房,想着前些日子听娘娘的话在后湖收了些荷叶上的露珠,便以这水来泡了盏新收的龙井。
握着已经用白汉玉茶盏盛好的茶,顾芗将枳画拽进小厨房,将茶盘推给枳画。
“哎,枳画你帮我送进去呗。”
“今儿明明是你当值,凭什么让我跑腿啊!”
枳画瞅着一脸笑的谄媚的顾芗无比嫌弃,也弄不清楚这人葫芦里买什么药,想起娘娘前两日说过的话,枳画似乎懂了些其中的猫腻。
“你不会…是在躲皇上吧?”
“你胡说什么!”
顾芗听了这话惊得猛地从小木凳上站起,险些被绊倒,慌张地否定枳画的狂言。
枳画看着一向做事循规蹈矩,毫无纰漏的顾芗如今却将心慌二字表现得如此明显,知道里面有猫腻,但还是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问什么,只是端过盘子数落了两句顾芗缓解了气氛。
弘历瞧见进来奉茶的人成了枳画,面上也没显露什么,只是接过茶继续听着皇后说着关于后宫奉行节俭和赈灾的事宜。反倒是富察昭婉看见枳画,问了一句:“顾芗呢?今天不是你当值怎么还来了?”
枳画也是个灵光脑袋,笑着回娘娘:“顾芗她突然身子不爽,就换奴才来侍奉了。”
“这茶,倒是和上次来时不太一样,古人云‘茶可以静心也’果真是不同凡响。”
弘历先开了口,打心里面是知道顾芗哪是身体不适,不过是不想来侍奉随便胡诌的一借口罢了,许是自己那日开口又是朝政又是关心确实是唐突,根本不恼这欺君的行为,专心致志捧着龙井细品。
“枳画,去让顾芗取些冰鉴里的鲜果来。”富察昭婉自然不希望皇上眼巴巴的来就这么走,差使枳画将人叫来。
枳画回了后厢房看着发呆的顾芗:“哎,你躲皇上干嘛?”
“谁说我在躲皇上啊!”强撑着脸皮装嘴硬一向是顾芗的强处。
“行,没躲就没躲,这会赶紧回殿里伺候着吧。”
顾芗脸上笑容僵住,“你帮我顶一回班都不行吗,小气!”
“可不是我不帮,娘娘亲口让你去的。”
顾芗听了是娘娘招呼,也不再想杂七杂八的事情,紧着步子收拾了瓜果进了殿。
富察昭婉瞧见顾芗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清楚也许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开口道:“顾芗这几日可帮了臣妾大忙了。”
“哦?她帮你什么了?”弘历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盏坐直身子,带着趣味的眼神看着顾芗。
“臣妾这两日忙着盘点内府库存赈灾一事,您瞧顾芗清点上来账册的记录。”
富察昭婉将几页薄纸取来递给弘历,满满几页将各个点库里的数据分门别类记述的详细清楚,甚至还缀上了执行计划,过程安排都详细周密。
“这些个琐碎事情,叫一群奴才去弄怕是都个个头大如斗捋不清楚,可是她一个人竟能将整个计划做的井井有条,叫臣妾佩服。”
弘历手里握过这几张纸,心里大惊,不是为了她出色精彩的计划,弘历从上次和她月下交谈过后便知道她不是一般人,那日在他面前对待朝政从容谨慎又一滴不漏的态度便注定绝不可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这满卷密密的小楷才是让弘历震惊的原因,这笔字虽写得清秀娟丽却不显小气,反而有股豪放从容之大气,毫无矫揉造作的意蕴,可是这笔字却与他的行楷神似,虽然更显秀气,却不难看出落笔字韵的相同。
弘历半晌不开口,顾芗心里极为忐忑,生怕自己是哪条写的不合适,触犯了龙怒。
富察昭婉笑着开口:“怎么皇上也被吓到了?臣妾第一眼看也被惊到了,这笔字的确像是得了皇上的亲传似的,若不是时间对不上,臣妾还真以为是皇上所授。”
弘历复杂的抬头看着顾芗:“你这字是谁教的?”
顾芗听了两人的对话打心眼里发怯,她在现代时作为文科生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书法了,自幼便对书法有天赋,学了些日子,自己也时常苦练,可怎知自己的字体会与乾隆皇帝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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