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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夏培还是扫了成心睿的微信,加上电话,头像安安稳稳地排进通讯录,从包中拿出一个小本,几行字乌压压地排下来,又一条被划下去。
笔道来回加深,火车猛地一晃,纸破了,其实夏培一直在走神,这会儿才恍悟过来,吸了吸鼻子,他又开始想哭,而这种冲动也只会停留在感觉层面,生理上无法达成。
他被确诊过,泪腺受损,哭不出来。
哭太多,休息不好导致的,医生这么对他说。
好脆弱啊。
夏培这么槽自己一句,趴到火车桌板上,闭起眼。
“小培,不是阿姨不盘给你,这铺子本来就是违规搭的……”刘桂兰压低声音,凑到夏培跟前:“我跟你奶奶这么熟,忽悠谁也不能忽悠你啊,再说这片地方马上就要拆迁,真不值当的。”
夏培很倔强,无论是他的回答还是他坚定的眼神,刘桂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又劝了一车话,仍是没见松口的迹象,无奈之下她应下来。
把杂货铺钥匙交给夏培,刘桂兰跟着闺女坐进门口的车中,女婿下来大包小包地往车后放行李,这回她要在国外住很长一段时间,刘桂兰估摸着回来这地儿就拆得什么也不剩了。
带着些许不舍,她最后望了一眼铺子,门口送行的男孩微微地对她笑着。
人走后,夏培进到铺子,经历过上次暴雨的洗礼,小铺子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像是随便来点上级的风就给能干趴下的状态,做了一上午修修补补的工作,夏培把家伙放下,挺了挺酸痛的腰,正当这时,有个人推门进来,说买瓶绿茶。
来的人低头从兜里掏手机,再一抬头,像见着鬼似地一惊,面前的男孩不但直勾勾地瞅着自己,眼中泪花不住地翻滚。
男人不止是尴尬那么简单,脸上大写的问号表情让他合不拢嘴,刚想把买水这个简单的诉求再重复一遍,男孩便开始破涕为笑,还动手往脸上一通瞎摸。
“操,”那人心惊肉跳地后退,咕哝一句:“神经病。”掀开塑料帘,脚刚踏出去,一缕夕阳正好迎面晃了他一下,男人不适地虚起眼,加快离开的脚步。
明明是缕夕阳却格外高调,把小铺子的入口染上一地金黄。
铺中,一个男孩用手背,手心,甚至手腕不停地抹去眼眶流下的水,分不清他哭还是笑,哭笑参半,连声调也是如此,看着那片灼热的阳光,他慢慢地走入,感受它洒在头顶,落在肩上,拂过脸颊,烤得人心都要融化的温度,闭起眼,他仰起头,像用生命沉浸一般地享受着什么。
这是影片最后一个镜头。
作者有话说:
到此,戏中戏就结束了,这个结局我写得巨卡,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夏培好起来,或者怎样也好不起来……虐度妥妥超标了。
第108章
余下的这几场SOLO戏拍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不仅是老生常谈那些什么入戏出戏的自我拉扯感,在角色负面情绪中走不出来,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别扭,还有生生被助眠药提高好几档难度的HARD模式。
几乎每天晚上牧明毅都会盯他的药和睡眠。
越盯越差。
宁晖然对助眠药都要产生出一种本能抗拒的条件反射了一一见着银色的,印着细小英文的塑料药片壳他就反胃想吐。
他可能天生不适合此类药物,干瞪眼或者随便干点什么去挺那可怕的三十分钟不但影响药效,之后还一点困意涌不上来,也就是说,不闭眼躺着,吃药就是白吃。
一旦四周黑下来,别墅,公路,断崖……跟后期剪辑好似地在脑中放映,场景真实,惊心动魄,宁晖然都怀疑自己患上某种强迫症,总在一遍一遍模拟什么环节可以把成心海救下来,不让他为夏培送死。
一琢磨就是一夜。
而吃药只会让这个过程变得迷糊残缺,半梦半醒地折腾换来转天的困倦无力,无法集中精神,恹恹地,很难进入状态。
牧明毅走了,连个带戏的人都没有。
宁晖然就这样拖了整个剧组的后腿,比原计划晚杀青一天,当宣布杀青那一刻不少人互相拥抱,鼓掌,还有人举着礼花筒砰砰地放,满天飘起细碎的彩片,没人注意到,或者看到也以为是宁晖然没出戏一一他那满眼闪烁的泪花。
可他妈结束了。
宁晖然抽动鼻子,默默地把头上沾到的彩片抖落下去。
片子迟一天杀青,牧明毅迟一天回来,真是一秒都不浪费,多么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
宁晖然发了个自拍过去,先是握拳,然后慢慢竖起一根中指。
十分钟后,牧明毅发来视频邀请,宁晖然接上。
像是在一个极为嘈杂的环境中,牧明毅身后的门挡住不少动静,门内这一亩三分地很清净,像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而接下来牧明毅干的事也印证这一点。
他没跟宁晖然说话,而是将下颌抬高,脖颈优美的曲线立时显现出来,宁晖然眼睛都没来得及瞪大,一只手抚上去,从脖颈一路下摸,撩骚地用食指滑弄那粒形态适中,突出来的小骨头……随后从衣领开始,扣子被一颗一颗地解开,全程慢动作,呼吸显而易见地变重,宁晖然可以看到衬衫底下稍稍浮动的胸膛……
本以为这就完了,宁晖然舔着嘴刚想发声,牧明毅镜头朝下,一条四角内裤突然跳到宁晖然眼前,他没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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