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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蓝无奈,“我觉得比你不到一小时就发一条,全天候直播好多了。”
“哪有全天直播?至少睡觉和上厕所的时候都不发!”
……
两人靠在栏杆上,对着手机聊得正好,观景平台充满了快乐的气息,直到那道木门第三次被推开。
“宴蓝,你——”
庄云流的话音戛然而止,脚步也停顿了,一瞬间的恍惚之后,眉头狠狠地拧了一下。
今天的宴蓝比结婚当天和情人节那晚都更抓人眼球,站在星空下不仅毫不逊色,反而像是这整片天地的主角。
可旁边那是……
在干什么?怎么站得那么近?还笑成那个样子?
而且一看到他就不笑了,他扫了他的兴吗?
三人面面相觑。
年轻男人扯了扯宴蓝的袖子,语出惊人地问:“这就是你爸?”
庄云流:??????
宴蓝一愣,接着简直想要狂笑,但赶紧控制住了,随口说:“这是我老板。”
心里却想:现在他的衣食住行以及所有的一切全靠庄云流,说他是他爸好像也没错。
宴蓝走到庄云流面前,问:“要走了吗?”
庄云流神色凝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宴蓝便回头冲男人挥手,笑道:“我得走了,再见。”
男人潇洒地做了个敬礼的手势,爽朗地说:“再见小美人儿!手机上聊!”
正走着的庄云流步子一顿,回过头来,浑身充满了危险,那男人无所谓地摊了下手,一副你能把我怎么地的模样。
宴蓝自然不想在这里起不必要的冲突,连忙轻轻推了一下庄云流,低声说:“他没别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咱们先走吧。”
庄云流站着犹豫了片刻,最后听了宴蓝的话。
回家路上庄云流开车,宴蓝坐在副驾驶位,明显感觉到庄云流的气场与平时不太一样。
兜里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那个名字由很多包含“鸣”的成语组成的奇怪家伙给他发信息了。
[所以叫老板是你们之间的情趣吗?]
宴蓝笑了,低头捧着手机打字,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十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嗯,查了一下。你看上去那么嫩,原来都二十多了。不过二十多也不大,为什么想不开这么早结婚?]
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宴蓝本想敷衍过去,又觉得跟这种人说话不能按照常理,否则容易把自己套进去,又正好一时兴起,便在聊天框里敲了五个字——
[因为我爱他]
本来没什么,但当这五个字全部出现的时候,他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脸颊也烫起来,余光瞥着旁边,竟然不敢扭头去看。
他只好又打了个[呀]字,再缀上一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表情,试图冲散突如其来的情绪,才终于敢发送过去。
[嚯……]
对方只回了一个语气词,却相当生动,宴蓝仿佛看见那家伙站在面前,语气和表情都很浮夸的模样。
“你怎么会认识他?”沉默了许久的庄云流终于开口。
宴蓝随手锁上屏幕,扭头看过去:“谁?”
看手机就笑,看自己就一脸严肃,庄云流心里有点堵,加重语气道:“他。”
宴蓝反应过来了。
“你知道我在跟他聊天?”
庄云流目视前方,轻轻一扬眉,更轻而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又不傻。”
宴蓝:……
“我不认识他,就刚才聊了几句,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宴蓝平静地解释,“他是谁呀?”
从庄云流的问法和语气里,他断定他知道。
“刚聊就聊得那么好?”庄云流瞥了他一眼,先是阴阳怪气,再是没好气,“他叫周鸣。”
“……周鸣。”宴蓝念叨了一下,想起那个很神经病的网名,笑了,“鸣叫的鸣吧?”
不仅没接收到自己的情绪,还纠结是什么鸣,还笑得这么投入这么热烈,庄云流愈加烦躁,懒得回答这个无聊至极的问题,直接说:“周禹润你知道吧?那是他爸。”
宴蓝恍然大悟。
周禹润,地产大亨,今天举办活动的酒店就是他家的,难怪周鸣会出现在那里。
“周鸣是周禹润的小儿子,从小生活在国外,最近刚回来,听说性格挺纨绔,今天一见果然。”
宴蓝看着庄云流。
“我说得不对?”庄云流反问,“假扮成服务生到处溜达,随意搭讪,口出狂言,不纨绔吗?”
宴蓝下意识地想跟他讨论讨论到底什么叫纨绔,紧接着想到他们最近的关系,又觉得这一切都毫无必要,就及时打住,任他随便说了。
了解了周鸣的过往,便也同时理解了他那些浮夸的言语行为,和那些看似很神经病的执着。
从小生活在异国,他一定深深缺少又深深渴望着认同,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成语、一句诗歌的意义,他也一定非常期待说出一句话来无需任何解释,对方就能明白与那句话有关的全部。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渴求知己,渴求心灵和情感的默契与共鸣。
突然之间,宴蓝的心情有点难以形容,不知怎么便问道:“你知道鹤鸣九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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