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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尘纤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仙陨的师父说事,眼神不满扫过,守在门口的战敖跨步入殿拦下林掌门。
    “修缮延风派所需的仙器灵石我家公子已经备全,烦请林掌门随我来。”战敖亮出了袖中短剑,赶客之意毫不留情。
    林掌门愤恨地扫了一眼躺在大殿里的人,怒而回头。
    人走后,江尘纤轻慢地翘起二郎腿,在木案上轻支下巴:“所以,谁让他躺这里的?”
    门口正有一侍女端着药进来,闻言抬头看向殿内。
    好家伙华贵非凡的大殿因这毛毯一铺,生像哪个桥洞底下的乞丐窝。
    “这这这,”她吓得一惊,木灵托盘都端不稳,“我连忙叫人撤……”
    “算了,就这样吧。”江尘纤略一蹙眉,“这是什么?”
    婢女连忙:“这是上次夫人求来的药……”
    “从那个江湖术士手里?”江尘纤想起什么,面色不愉,“冕安的炼丹炼器大师那么多,轮不到等来由不明之人为我调药,端出去。”
    婢女吓得跪倒在地,高举托盘:“但那术士说,行商之人以诚为本,少爷你既愿意与他交易,他定不会害你……”
    婢女跪了半晌未听见回应,颤巍巍地抬起眼,见江尘纤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头生寒。
    “你是谁家的下人,怎么帮外人传话?”
    这语气里潜藏的狠厉,非但吓到了小丫头,连盛怀昭都晃过一丝意外。
    眼前这位富二代公子在原书可是儒雅温和的贵公子人设,是以风霜高洁,温润如玉出名的,完美得像是没有脾气。
    而现在,人设是不是有点崩?
    江尘纤不愉挥袖,婢女连连叩首,端着药离开。
    处理好乱七八糟的事物,江尘纤终于将目光投向盛怀昭。
    乐雅宫是他的地盘,他进来时便以灵识明目张胆地探查盛怀昭的状况,得出的结论是——体虚病弱,灵核尽毁,此人的修为甚至连刚刚那个端药的丫鬟都比不上。
    可分明是如此废物无能,却是让守山恶虎消失的头号嫌犯。
    江尘纤眉宇微蹙,一股灵压迅速朝他袭去。
    盛怀昭被迫睁开眼睛,捂着闷痛的胸口爬起来时,对上了江尘纤轻慢的目光:“醒着,装什么睡呢。”
    盛怀昭在心头冷笑,放下手,懒散地打了个呵欠:“也不完全醒着吧。”
    这垫子太助眠了,他确实差点睡着。
    江尘纤细细地观察着盛怀昭的表情,孤立无援的废人一个,落在他人地盘也未见丝毫怯弱,真不知死活。
    他开门见山:“延风派浮虚山那只守山恶虎,是你除的还是那个魔修除的?”
    盛怀昭依旧懒散,回以沉默。
    “不说?”江尘纤轻抬指节,“那我只能搜魂了。此等术式残忍异常,即便是晰明境的修士被搜魂后也容易识海受损,你一个凡人,撑不住的。”
    话里□□裸的威胁,盛怀昭轻缓抬眼:“名门正派,世家公子,就能对凡人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他的回答比江尘纤想象中的还要轻狂。
    “废人不是普通凡人。”江尘纤似来了兴趣,眼神愈深,“而且,也有像我这等善用酷刑喜欢拷问的世家公子。”
    灵压逐渐增强,盛怀昭的胸口像是被密不透风的长布封缠,压迫感只增不减,让他的呼吸逐渐困难。
    这就是修士跟普通路人的体质差异,江尘纤什么都不干就能把盛怀昭压制得抬不了头。
    他面无表情地加重力道,再次审问:“说,还是不说?”
    盛怀昭强忍痛苦将手轻抬向胸口,堪要将藏在此处的玉齿拿出来时,乐雅宫外传来一阵惊呼,随后瓦砾坍塌的巨响骤然传来!
    江尘纤汇聚的灵气骤然散开,猛地从玉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门外守着的战敖被击入殿内,他咳出一口血:“是谢道君!他与一袭黑影缠斗,凛冽的剑意击碎了冕安城门,而,而今正朝乐雅宫来!”
    “什么?”江尘纤难以置信。
    谢缙奕居然没有压制住那个小魔修?
    他堂堂冕安仙城,四万护城守卫,居然守不住一座城门?
    一袭人影贯穿乐雅宫的房顶,玉瓦坍落灵柱崩裂,富丽堂皇的仙殿在此刻竟显出三分脆弱不堪来,翻飞滚落的尘埃掀起一片狼藉,四下惊叫连连。
    盛怀昭反应迅速,在听到声响时已经躲避至墙角,捂着口鼻压低气息。
    尘埃飞扬的正殿内,云谏支着断剑,单膝跪落在地,大片鲜血洒在地面的红纹牡丹上,艳红的花蕊像成了他独舞的台楼,生出三分肃杀凌厉的华美。
    那双血瞳巡视四周,然后缓慢地落在盛怀昭身上。
    第19章
    云谏偏头,眸中的锐光未褪,清隽姣好的容貌溅了鲜血与伤。
    他俯身而落,轻握起盛怀昭的手臂,逐渐抓紧,盛怀昭者才意识到云谏也受了重伤。
    云谏似是极力不想依赖他,又已经失了站起身的力气,“走。”
    现下情况紧急,盛怀昭来不及顾忌冰山的自尊心,抬手紧紧地扶住他的腰趁乱逃开。
    可步伐刚动,一道紫光霹雳而来,盛怀昭护住云谏往前一扑,束发的玉冠便被剑尖击碎,墨发凌空翻飞。
    云谏尚未反应过来,便擦着柔软的发丝被摁入了盛怀昭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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