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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潜连声说不敢当,又委婉地表示,海黄木太名贵招摇,他就喜欢低调的普通马车。
在等马车和闲聊的片刻功夫,打扮成镖师的飞鹰军卒们,从外面搬进来不少碎石、枕木,按着谢潜的吩咐,用石灰划出路线,再将障碍物顺次布置在画好的路线之上,就地铺出来集合了平地、坡道、山路为一体的模拟测试路线。
三辆马车顺次停在路的起点,只要沿着路线走一圈,足不出客栈,就能完成抗震测试。
客商、掌柜几人啧啧称赞,赵大户更是大夸特夸,说这测试方法比他们车行在郊外圈出来的一块测试场还方便,今后也要学去用。
谢潜一半骄傲一半羞涩地谦让了几句,却不敢暴露军卒们布置路障如此快速熟练,全赖过往在战场上修战壕、做拒马的经验,赶紧拉上几人去分别比对马车的内装。
赵家车行的马车虽然半新不旧,可配置上却比谢潜那辆齐全得多,车内软垫、棉垫,一样不落。赵大户要撤一半的垫子,谢潜却不计较这点误差,只叫四人分两组上车。
这赵大户对主业毫不含糊,十分熟悉每一种马车的车况,坐进谢潜的车子时还有点不以为然,可马车刚一启动,没走多远,他便兴奋地拍桌叫道:“简直神了!!”
这才走着平路呢,神什么神?他一喊,把坐在他对面的黄闽商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水碗泼了——这是黄闽商的主意,为了测试马车的稳定性,他特地要来一碗水端在手里。
黄闽商魂不附体,缓了好一会,才埋怨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大户:“车走得这么稳,你一点都不震惊吗?!你坐没坐过马车?”
黄闽商愤怒了,道:“你该不是那谢公子的托儿吧,车不是还没开始走——?”他将水碗一放,掀开车帘来印证自己的说法。哪知帘子掀开一半,车身便微微颤动起来,窗外的景致也正不断向后飞奔。而车轮处咕噜噜的碾压声,碎石、枕木相互碾压发出的磕碰声,都清晰无比地昭示着一个让他不可置信的事实:
马车已经走过平路与破路,进入到第三段“山路”的测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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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四声)想到吧。是这个车,不是那个车。
谢潜:想到了,毕竟这是脖子以下不存在的大越国。
贺飞云:原来郡王只剩脑袋。
谢潜:好歹比贺将军多一只眼睛。
贺飞云:我不介意取走一些。
谢潜:别啊,那咱俩就不般配了啊。你没听过那首歌吗,一只少了眼睛,一只多了嘴巴,真相配,真相配。
贺飞云:……谢郡王比旁人多长了嘴?我怎不知?
谢潜:多倒是没有,但孤比较会吃,将军以后总会知道的,哎呀……o(*////▽////*)q
贺飞云:?
第38章 醉了醉了
很快,马车已经沿着测试的路线走了个来回,毕竟只是在院子里,片刻的功夫都没用到,马车就已经停稳当了。
赵大户头一个冲下车,抓住谢潜道:“这车必须卖我!就是你要换那海黄木的车都行!!”黄闽商慢了一步,愁苦地捂着嘴从车上下来。
等第二辆上的掌柜与李客商也下来,不由关切问他怎么了。黄闽商有口难言,只连连摆手,一个字也不肯说。
赵大户回头一看,顿时笑不可仰,道:“他太过震惊,不小心咬了舌头!”
众人啼笑皆非,谢潜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赶紧问道:“要不要紧?我这就让人叫大夫来瞧瞧。”
黄闽商又摆手,用那一口本就不太流畅的官话说道:“万万不必,还是亏得马车稳当,没伤的太狠。”
几人大笑一阵,测试却才做了一半。本该双方换车再走一轮,可赵大户完全没有上车的意思,直接拒绝了,毕竟这参照物的马车是他提供的,自家马车的车况如何,显然他非常清楚,谢潜便不多加勉强他。没想到,黄闽商也含含糊糊地想要婉拒。
赵大户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把谢潜拉到一边,道:“黄兄弟如今这舌头金贵,受不来颠簸,恐怕一时半刻,不想碰除了你这辆之外的车啦,哈哈!”
黄闽商又气又笑,拿手直直戳戳,谢潜只好作罢。于是,第二轮便只有掌柜与李客商两人乘坐抗震马车。
赵大户、谢潜三人,目送这改良后的马车沿着石板平路走远,转弯上坡,再从铺满枕木碎石的“山路”回来。
黄闽商对比车厢与车轮,像是发现了什么,呜呜呀呀憋出来几句,苦于疼痛说不清楚。
赵大户拍拍黄闽商的肩膀,道:“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刚才咱们都坐在车里,我不明白马车怎能达到这样的平衡。如今站在外面观看,原来,这车轮的晃动依旧,完全没有减轻,可车厢却没有随着车轮一起晃动。想必——”他带着探究地转向谢潜,问,“减震应该是连接在车厢与车轮的连接之处?”
谢潜并不遮掩,道:“赵兄慧眼,确实如此。”
“可是加了棉垫?不对……若是棉垫,恐怕要不了半天就磨秃了,反倒影响车辆行进,难道是……皮垫?”
赵大户细细琢磨,旁边总算从疼劲里缓过来的黄闽商冷笑了一声,道:“赵兄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呢,再打探几句,不如请谢公子将机关的窍门直接告诉与你,如何?马车也不必用来做生意,直接免费奉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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