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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渴。
我·好·渴·啊。
所以说我到底为什么要早早地就把水都给喝光了呢?我就不能一小口一小口地省着点喝吗?
这样下去,我真的能活着见到师父——不,我真的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加油,塞西。”可能是我萎靡得实在太过明显了,李娜莉拍了拍我的后背,帮我打了下气。
接着又走到亚连和拉比这两个同龄人的身后,各拍了他们一下:“你们两个也是。”
亚连:“……唉。”
“塞西,你还好吧?”斜前方忽然传来了拉比的声音。
我听到后,机器人似的侧过头,目光涣散,嘴唇微张,茫然地和他对视。
拉比:“……”
拉比:“亚连快看!塞西她眼神死了!”
我岂止是眼神死了啊,我灵魂都快要出窍了知道吗。
“塞西也是寄生型,肯定也饿得受不了了啊,”亚连以己度人,强打精神分析,“我……我能明白那种感受。”
不,你不明白,你这整个大方向就错了。
“所以才让你们省着点吃嘛……这个真没办法,只能等到下个城镇再说了,你们两个再稍微坚持一下。”
拉比说着,解下水袋,刚要往嘴边送,却在撞上我呆滞中透着羡慕的目光后,不知怎么,又把手给放了下去。
“拉比?”见他冷不丁地停了下来,走在旁边的亚连疑惑地转头,“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不太想喝水……不知道在下个城镇能不能买到那种冰镇的酒啊。”
“欸?拉比你竟然还喝酒的吗?”
“你以为我是你吗,亚连?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哦!”
“一般大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大人的……”克劳利蔫巴巴地接过话。
“干嘛啦小克,总之……总之我现在就是只想喝酒,不想喝水,但这么多的水倒掉了又怪可惜的。”
亚连诧异:“可是,为什么要倒掉?”
拉比没有回答,过了几秒,我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然走到了近前。
“塞西,你是不是没水喝了?”他迟疑了一下,问我,“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渴的样子啊。”
我慢吞吞地点了下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就跟饿狼见到了肉似的黏在他递过来的水袋上。
“那不如帮我把剩下的这些喝掉吧?”
“你自己……不喝吗?”我艰难地问,以非同寻常、无与伦比的毅力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收回去,我可就真不客气了,我……我不客气起来可是连亚连都怕的。
“嘛,我现在不是很想喝水,”偏偏拉比还特没眼色地往我这边递了递,“但为了装酒倒掉的话又怪可惜的,所以塞西就帮我喝了吧。”
原来是要倒掉的啊。
那也……那也太浪费了。
拉比的本意应该是想递给我,却不想我在极度呆滞的状态下,直接扑过去就着他的手就喝了起来。
拉比:“……”
拉比:“等等,等一下!别喝得这么快,小心呛到,都是你的,又没人和你抢啦。”
但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就这样吨吨吨地十几口水下肚后,整个人才活过来了一些,过了几秒,神志也跟着回了笼。
我极慢极慢地眨了下眼,目光先是落到自己死死地抓着拉比的手上,接着往下一移,又发现自己的嘴还紧紧地抵着人家的水袋口。
我:“……”
所以,我们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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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震惊到猛地撒手、蹬蹬蹬地倒退了好几步、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的人只有我。
拉比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我嘴对嘴地用他的水袋喝水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当然,也有可能是意识到了,但完全没当回事。
实不相瞒,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同伴爱什么的,对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觉得失望了。
又走了好久,我们才终于久违地抵达了一座城镇。
却得到噩耗,说这一片的水源早已经枯竭了。
“本来离城镇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湖,水就是从那里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入城镇。”招待我们的居民回忆说,“可是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一个月前的某天起,那片湖的水位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急剧下降,到了近期,更是连饮用水都开始紧缺起来了。”
尽管如此,除了可口的饭菜之外,我们依然还是每人都分到了珍贵的一小杯水。
我和坐在对面的拉比同时拿起水杯,我小小地抿了一口,而拉比却在对上我的视线后,又把水杯原封不动地给放了回去。
我望了他一眼,没太多想,只盯住自己的杯子,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把这些水分一千口地喝掉。
“那现在找到水源枯竭的原因了吗?”书翁问。
“还是没有头绪,”居民摇摇头,“据那些前去调查的人说,即使下雨,湖水也在不断地减少。”
“下雨时也在减少吗?”李娜莉惊讶。
“这就奇怪了。”克劳利说。
“等等,说到奇怪,”拉比迟疑地接过话,“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圣洁引发的奇异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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