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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姝前世久病成医,知道人的皮肉若被剧烈烫伤,伤口不仅容易经久不愈,还极容易溃烂发痒。
徐怀远方才无意识轻挠右手虎口的动作,像极了伤口发痒时,用手在止痒。
莫非难道
徐怀远也重生了么?!!
谢容姝意识到这点
对于徐怀远今日种种反常的举动,便有了合理的推测。
因为他知道前世之事,才会第一次见面,便对她表现出这般熟稔。
因为他知道前世之事,怀疑她也是重生,所以今日才会对她屡屡试探
想通这点,谢容姝后背发凉。
她实难想象,若非宁王及时出现,她怕是早就露出破绽来了!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徐怀远被小厮搀扶着,走到谢容姝面前,拱手道: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话虽这么说,可他看向谢容姝的目光,犹带着几丝探究之意。
谢容姝既然想明白其中关节,又怎会让他看出端倪。
她冷冷道:希望世子能谨记教训,日后莫在人前开这种毁人名节的玩笑,若是个刚烈女子,只凭公子今日的言行,说不定就以死护清白了,我虽非刚烈女子,却也不会让自己名节受损,今日之事等到回府,我必会告诉家父和舅舅、哥哥知道,世子好自为之。
凛然说出这番话,做足被轻薄才会愤怒的姿态,谢容姝这才挺直腰身转头,朝阁楼上走去
徐怀远看着她的背影,左手的拇指,再次无意识抚在右手的虎口上,轻挠着虎口上根本不存在的伤口。
他的眼底生出几丝疑惑。
莫非梦里梦到之事都是假的,是他猜错了么?
谢容姝回到阁楼上,一想到徐怀远也是重生的,坐如针毡,根本无心再看场上的击鞠。
前世,徐怀远并未掌握太多先机,都能让忠毅侯府家破人亡。
若再加上重生,洞察一切先机
谢容姝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看方才的阵仗,徐怀远八成现在就与晋王联手了。
以自己微末的能力,究竟能否在他们联手之下,救回姜家?
谢容姝实在不敢再细想下去。
此时此刻,谢容姝一想到先前,曾借临江公子和宁王的手,搞了威远侯府一回,就觉得自己草率的很。
以她对徐怀远的了解,如若不是被逼得太狠,以徐怀远的性子,纵然知道晋王是最后的赢家,也绝不会这么早就投到晋王那里去
多半还是因为先前威远侯府机弩之事,徐怀远才会寻求晋王庇护,也因此对她起了疑心
等到谢容姝回过神来,场上的击鞠已经接近尾声。
宁王哥哥呢?怎么没上场了呢?
顾清凌红着眼眶,走到她身侧坐下,一双桃花眼犹带着水光,好似受到了极大委屈。
谢容姝心里咯噔一下,坐直了身:你怎么了?方才可是出了什么事?
按说她的暗卫跟着顾清凌,不会出事才对。
没什么。顾清凌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闷闷地道:被哥哥训了几句,说我痴心妄想哥哥只知道在外头胡混,从来都不关心我,有事也不帮着我,还要训我,哥哥真坏。
你哥哥还是很关心你的。谢容姝不知该怎么安慰。
在她看来,为了亲妹妹的安危,专门安排她来秋日宴,这样的兄长,跟姜砚表哥想比,也不差什么。
宁王哥哥呢?顾清凌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怎么不见了?
经她这么提醒,谢容姝才发现,好似下半场击鞠,宁王根本就没有上场。
难道宁王当真生气了?
谢容姝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犹豫一下,便将方才的事,告诉给顾清凌知道。
这种事,就算她不说,以顾清凌对宁王的倾慕程度,也会从别人口里得知。
顾清凌听了以后,看向她的眼神,登时变得有几分复杂。
你说你是不是傻。
她义愤填膺地道:那徐怀远轻薄你,不是个东西,殿下既说要杀他,让殿下将他杀了便是,你何苦拦着。若换作是我,得殿下如此相待,莫说是杀人,便是再递把刀子上去,或再补上一刀都使得。你这般辜负殿下的好意,难怪殿下会生气,我都看不起你!
谢容姝:
所以殿下当真是生气了?她忖度着问。
顾清凌冷哼一声:你就是个木头,一点也不配
说到这,她似想到什么,顿住话头,狠狠瞪了谢容姝一眼,直接站起了身。
走了。
顾清凌愤愤地道:方才我来的时候,见万春班要开锣了,你陪我去游湖。
谢容姝对她阴晴不定的性子已经习以为常,也不与她一般见识。
想到临江公子所托,谢容姝便不再在方才的问题上深究下去,站起身和顾清凌一起离开。
离她们不远处,谢思柔和谢思沁一直留心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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