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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拉倒吧,”话还没说完, 人群中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反驳:“朝廷鼓励新种试种, 并且每年都会免费发放新种, 百姓可凭户籍, 到治下的衙门领取新种,根据领取新种的数量, 可以减免部分田亩税,并且还有相关的明文规定, 试种成功者,将会获得朝廷的赏奖,奖励轻重按新作物的收成情况来计算。”
此言一出,就立马就有人跳出来附合:
“这么说,大家都明白吧!新种试种,这是朝廷推行的国策,那些个达官贵人,不是家里有人做官,就是有亲戚在朝为官, 或多或少都要奉行国策,以彰显对朝廷的忠心, 他们哪个家里不是良田成千上万倾?划上十亩百亩,选几个懂农桑的,种成功了, 名利双收,就算不成功,也不影响什么, 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我听说有许多达官贵人,大量领取朝廷发放的新种,谎、瞒报新种种植的数量,和官府同流合污,贪墨“减免部分田亩税”的银钱,从中获利……”
“……”
韶懿郡主试种番薯,辽东一带确实有不少百姓,享受到了番薯带来的高产,胞腹的多种好处,这是不争的事实。
百姓们都很实在, 谁让他们吃饱了饭,就认为谁是好的。
一味的去否认韶懿郡主的功德, 并不可取。
而这一番话,则是险恶至极, 通过朝廷对新种的推行国策, 来【弱化】韶懿郡主试种番薯的【功劳】,把韶懿郡主试种番薯的行为,扣上了【徒有虚表】的【功利】行为,将这利国利民的行为,定性成了【应付】朝廷国策。
不提种植过程之中的种种困难,故意点出韶懿郡主是【达官贵人】,家有良田【成千上万亩】。
试种田【不需要】韶懿郡主自己种,她就是动动【嘴巴子】,雇几个百姓【帮她】种的事。
试种成功了,她是【名利双收】,不成功对她【没有】损失。
这样的好事,何乐而来为呢?
不光如此,他们甚至还恶意地点出新种发放,新种免减田亩税里的一些黑幕,虽没明着指摘韶懿郡主,却含沙射影地内涵了韶懿郡主。
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但现实很残酷,当一个人陷入舆论的浪潮之中,以恶意揣测别人的激愤之人,远远比“谣言止于智者”的理智者更多。
结果可想而知。
韶懿郡主种植番薯,是应付国策的功利举动,番薯种植成功,也不是韶懿郡主的功劳,她只是徒有其名,享受了世家大族带来的权势,踩着老百姓的辛苦,自己却名利双收。
这一番别有用心的话一出,引起了现场一片激愤。
大家议论的重点,一下就从刘大根的案子,转到了韶懿郡主,不久就将韶懿郡主推到了风头浪尖之上。
类似这样的舆论,在襄平城已经传了许多天,一开始顾及韶懿郡主的身份,还不开明目张胆地议论,可随着舆论不停地发酵,虞幼窈仿佛示弱一般,一直对此,没有什么表示,白府被关押,仿佛也间接证实了,白府确实和刘大根的死有关,舆论开始愈演愈烈。
韶懿郡主低调现身,舆论的浪潮仿佛在一瞬间推到了高峰。
而此时,虞幼窈已经被请到了,州府衙门的正堂,坐到了特地安排的听审位。
叶枭慈穿了一身官服,坐在公堂上。
两人客气地寒喧了几句,州府衙门紧闭的的大门终于敞开,百姓们纷纷涌到了大门口。
叶枭慈也不废话,首先传唤了此案的原告张氏,以及被告济民堂背后的老板白家夫妻二人,当堂审问。
张氏坚称,丈夫只是普通风寒,是吃了从济民堂抓的药后,这才没了命。
丈夫死后,张氏偶然从同村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口中得知,这混子前两天,在村头偶遇一郎中问路。
郎中看到路边的药渣,随口就问了那混子:“这药是治疗普通寒邪入体的方子,可药里头还加了牛黄,可是患者有壮热神昏,痉挛抽搐的症状?如果没有这等症状,切不可胡乱用药,牛黄虽然可解热症,却不利寒邪。”
第913章 审案二
混子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没当一回事。
但丈夫死后,张氏却将这话听进心里去了。
州府衙门出示了相关人证,证实衙门去张氏村里取证,寻找药渣并无所获,之后又寻来那位“问路”的郎中,证实了药渣里,确实掺有牛黄,结合刘大根的验尸结果,证实刘大根是因服用牛黄致死。
张氏的供词属实。
白家夫妻却坚称:“济民堂虽然售卖次等药材,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拿人命开玩笑,牛黄是贵重药材,济民堂存量有限,抓药的大夫是有三十多年抓药经验的老大夫,多年来不曾出过差错,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这一切是出自某些人的陷害。”
这话显没有太多说服力,但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州府衙门又传唤了济民堂里,包括抓药大夫在内的十几个长工进行审问,十几个人的口供,与白家夫妻二人大同小异。
皆称抓药大夫,经验很丰富很少出错。
双方各执一词,白府因售卖次等药材,嫌疑虽大, 但是却缺乏有力的物证, 证明济民堂“抓错药”。
双方在堂上的口供,经由刑事房堂审速录之后, 对照之前数次审问的供词,几份供词经过对照之后,基本一致,并不存在错漏, 差异等漏洞后, 当众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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