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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姜四料定的事还不曾出过问题,可方知慧还是有些不放心,待到隔日晨起,才一睁眼便唤来人问起了宅子的事。
“昨日那宅子附近春妈妈的人有没有来过?”方知慧接过巾子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手下摇头,道:“没有,什么人都没有来过。”
姜四小姐倒是胆大,可他们这些下手挖的人到底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好在最后当真没出什么事来。
正在擦脸的手听到这里不由一顿,方知慧忍不住挑眉,嘀咕:“倒还真是姜大仙了,把春妈妈看的一点不差。”
“东西呢?东西找到了吗?”方知慧顿了顿的手继续擦脸。
手下点头道:“找到了,是个箱子,姜四小姐已经打开看了。”
来的还挺快的!方知慧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连忙扔了手里的巾子,顾不得洗漱便奔去了大堂。
开玩笑,见姜四需要洗漱做什么?都是自己人了,也就不在意这些虚的了。
大堂里此时已有不少人了,除了姜韶颜、香梨和小午等人之外,还有烟花周。
看着烟花周那只被削平了的脑袋,方知慧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脑袋真是叫人见一次笑一次!
烟花周斜了她一眼,随手拿过一只帽子戴上遮丑。
“无妨无妨,”方知慧见状忍不住摆手道,“你又不靠脸吃饭,再者你那脸又不是季世子那等脸,不要紧的,左右戴不戴帽子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说的叫人话?烟花周黑了脸。
成功再一次得罪了一番烟花周,方知慧也不以为意,凑到姜韶颜身边看她打开来的木箱子。
箱子上的锁已经卸下来了,至于是谁卸的……
举着一只烤红薯吃的正香的香梨边吃边得意道:“就没有我家小姐不会的东西……”
哦,她知道是谁干的了。方知慧撇了撇嘴,忍不住再一次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姜韶颜。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沉静,神态柔和,真真……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只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可不会做菜、下药还有卸锁。
那厢听香梨夸赞完,眉眼都没动一下的女孩子看了片刻手里的书信,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
这书桌自然是她的。
方知慧看着姜韶颜提起手里的笔,哦,这桌边的纸墨也是她的。
女孩子挑了一支中号狼毫,吹了吹狼毫的笔尖,抚平了桌上的信纸开始落笔。
一边写,一边还认真看着从箱子里翻出的书信。
这是在干嘛呢?方知慧顺手把香梨腰间的烤红薯拿过来当早食咬了一口。
这丫头,嘴里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烤红薯这种东西不金贵,却委实太香了。
没有理会香梨的抱怨,方知慧举着烤红薯走到桌边看女孩子练字,哦不,不是练字。
姜四虽然时不时看两眼那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书信,可笔下写的内容却同这些书信上的字毫无关系。
方知慧认真看了片刻,不是什么诗词歌赋,就是些寻常家长里短的书信和抱怨。
切,没劲!还以为姜四这个名声在外的才女又要作诗了呢!
搞了半天,诗没有做,却是写信,还是抱怨手下不听话的。
方知慧吃着红薯看了眼一旁的香梨和小午:这两人不听话吗?
看着那两张认真专注的脸,正吃着烤红薯的方知慧突然一个激灵,直觉有些不对劲,连忙再次低头看向姜四正在写的书信。
还是那样抱怨家长里短的内容,可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听话?没客人?没钱财?这同香梨和小午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旁的毛病一大堆,可论听话却是一等一的,简直不要太听姜四的话哦!
正疑惑间,见姜四再次抬头看了片刻那箱子里的书信,而后落笔写了下去。
字迹飘逸、洒脱,还不错,就是似乎有些陌生。
方知慧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面前认真写字的姜四正好奇间,不知什么时候戴着帽子的烟花周已然凑了过来,看了片刻那书信之后,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四小姐,你……你这是在模仿那书信上的笔迹?”烟花周说这话时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是个做烟花的工匠,对这种模仿字迹什么的并不了解,不过常年同各式工匠们打交道,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造假”的工匠们。
模仿字迹就是“造假”中的一种。
他所熟知的,要模仿到精髓的是需要仔细临摹和钻研的,模仿粗糙的也是要认真钻研个把时辰的,总之不能叫人一眼瞧出问题来。
能叫人瞧出问题的那还叫“模仿”吗?
而眼下,姜四小姐手里的这封书信内容同那过往书信上显然相差甚远,其内的字也多数都是不同的。
可莫名其妙的,姜四小姐手头写的这封信叫人一眼看下去居然与那封信里的字迹有种莫名的神似。
这可不止是形似了,简直就似是一个人写出来的一般。
她从看到箱子到现在前后还不超过半个时辰吧!
这……烟花周的脚忍不住向一旁挪了挪,看向认真写信的女孩子,心道:这可真是位造假的高手啊!
会做菜,会下药,会卸锁还会模仿人的笔迹。
这……这像好人吗?哪里又一点半点同好人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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