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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苍风。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苍风肩膀上的伤势逐渐好转。前两天拆了翅膀上的纱布,苍风就从走地鸡变成了偶尔扑腾一两下的老母鸡。
闻樟苑中的老樟树也冒出了新芽,鹅黄色的嫩芽一簇簇从树干上冒出,颜惜宁留下了几支健康的新枝让它继续生长。没多久,积攒了整棵树能量的新枝就舒展了开来,太阳一晒,樟树下就形成了一片阴凉。
苍风看中了这片带着樟树香味的阴凉,温度一高,它就躲到了树荫下张着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气,乍一看确实像一只抱窝的母鸡。
眼看温度越来越高,菜地中来不及吃的莴菜快速的抽条长高,颜惜宁观察了一阵之后觉得实在留不住它们了。今天一早,他将莴菜全部砍下,这会儿正在廊檐下给莴菜削皮。
莴菜的叶片喂鸡鸭,皮留下用盐腌制之后做成咸菜,去除了老皮的茎秆从中间剖开,一条条挂在绳上晾晒。经过太阳晒干的莴菜杆,吃起来会格外的脆,将来无论是炒还是烫火锅,味道都很好。
莴菜独有的苦涩味在鼻尖缠绕,廊檐下挂了一排碧青色的莴菜杆。颜惜宁瞅着空了的菜地,思考着下一批该种什么菜。
这时院外传来了白陶的声音:少爷,我回来了。不是说等我回来再处理莴菜的吗?您怎么自己处理了?
颜惜宁顺势看去,只见白陶手中杵了一根木棍,他姿势怪异一边走一边龇牙咧嘴。颜惜宁乐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侍卫们操练白陶不手软,这几日下来,白陶状态比一开始好多了,至少受了委屈之后不会对着颜惜宁动不动掉眼泪了。而且他还变得更贴心,看到颜惜宁做事,他总是抢着做。
白陶好不容易走到了廊檐下,他双腿僵直噗通一声坐下了:感觉比前几天好一些了,少爷,今天柳侍卫他们夸我了,说我现在挺耐操练的。
颜惜宁鼓励道:好样的白陶,少爷相信你一定能行!
白陶嘿嘿的笑了:谢谢少爷,对了少爷,今天吃什么呀?我去摘菜去。
白陶很勤劳,然而他在厨艺上没什么天分,做出的饭菜小松都不愿意吃。因此他很有自觉,每天都会提前将颜惜宁需要的食材处理好。
颜惜宁笑道:今天中午吃凉皮,我已经洗好面了,一会儿就蒸凉皮了。
白陶没吃过凉皮,凭着感觉他就明白今天的菜味道一定差不了。于是他期待道:那少爷您稍微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就去烧火。
颜惜宁笑着摆摆手:不着急,暂时不用烧火,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回廊外有两道身影正在靠近,定睛一看是冷管家和仆役,看样子他又来给颜惜宁送菜了。自从姬松入住闻樟苑后,冷管家经常会送一些时鲜的菜肉来。
很快冷管家就来到了颜惜宁面前,他身后的仆役将箩筐放下。箩筐上盖着纱布,纱布上沾了血水,看样子是肉。不等颜惜宁细问,冷管家便主动介绍道:王妃,庄子里面给您送来了一些马肉。
颜惜宁惊讶的咦了一声,马肉?这倒是稀奇,在楚辽吃到猪肉牛肉不稀奇,马肉倒是稀罕玩意。
他揭开纱布,一股呛人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箩筐中摆放着猩红色的马肉,可以清楚的看见马肉和上面附着的白色脂肪。看马腿的大小,颜惜宁觉得这还是一匹小马:冷管家,这是不是小马驹?王府怎么舍得杀小马?
冷管家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王妃,府里的人哪里舍得杀小马驹啊,这些马驹是出了事活不下去不得已之下才宰杀了吃肉的啊。
容王府的产业不止一处,除了颜惜宁他们上次去的京郊别院之外,王府还有几处专门豢养牲畜的庄子。其中有一处庄子就在皇家围场附近,以培养血统优良的战马出名。
春季正是小马驹出生的季节,到了春末夏初,长了几个月的马驹膘肥体壮。好奇心十足马驹对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马倌们严防死守也挡不住小马驹们四处探索的脚步,因此每当到了这个季节,总会有小马驹死于意外。
送给颜惜宁的这两匹小马驹在草场狂奔时被兔子洞别断了腿,断了腿的马儿等着它们的只有死路一条。纵然马倌们万分不舍,也只能亲手断了它们的生路。
冷管家道:马驹肉最鲜嫩,是这个时节难得的美味。王爷特意让属下给您送来,让您尝尝鲜。
汇集了整个草场的灵气养出来的马驹,口味自然不同凡响。往年出事的马驹会被送到宫中成为御膳,今年最肥美的马驹却送到了闻樟苑。
颜惜宁只能收下了这两箩筐沉甸甸的马驹肉,冷管家走后,他掀开纱布对着血糊糊的马肉长叹短语:可惜了。
它们本该成长为驰骋沙场的战马,却因为小小的意外失去了生命。可见一条命想要平安终老,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感慨归感慨,马肉既然送来了,就得想办法消耗了它。颜惜宁首先想到的是卤马肉,然而当他看到马肉上的肥肉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了另一种美食:白陶你吃过马肉包子吗?
白陶挠了挠脸颊:包子经常吃,可是没吃过马肉馅儿的。
颜惜宁道:你很快就能吃到了,去唤个人来帮忙卸肉。两箩筐的马肉,得找专业人士来帮忙。凭他自己的实力,他只会将闻樟苑搞成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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