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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齐婴垂下眼睛,从外看去依旧温文尔雅, 好似方才那一眼只是李斯安的错觉那般, 李斯安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齐婴怎么会露出那种眼神呢。
他语气冷冰冰地说:齐婴,你解释。
齐婴确实也解释了,声线还很哑:这是我。
齐婴顿了一下,显然还没找好借口。
说是今哲克给的吧, 这个借口已经用过了, 说捡到的也不现实。
李斯安刚下去的火气又被他挑了起来, 磨牙:你瞒着你爷爷偷偷买烟的时候有想过他有想过你自己吗?
齐婴垂下头,一言不发的。
李斯安气得牙痒, 满眼都是齐婴冒出嘴角的烟气,愤怒之下, 他伸手攥住了齐婴衣领, 由于校服改版已经没有领带了, 就不似之前那样方便,但他还是完全抓住了。
齐婴将头低下来,有些无措地望着抓在衣领上的小手。
李斯安攥着齐婴衣领,往小巷子里拖:我早就想找你谈谈了,你今天玩完了齐婴我跟你把话撂这了。
齐婴:安安。
闭嘴!
齐婴人还没站稳,就被李斯安往小巷子里一推。
附近杂乱得很,各色易拉罐、流浪狗、鱼骨头散乱在地上,再边上拐弯的道上,站着几个挑染发色的男生,小混混似的站在一块儿,有的还叼着烟。
其中一个黄毛拿着根棒球棍柱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跟另一堆人讲话:我前两天碰到一个南源的,那么高,本来以为是个死读书的,老五说就打他了,结果就被他把我一群兄弟全打趴下了。
南源?南二的不都是一群弱不禁风的富家小少爷吗?还有会打架的?
呵。手压着棒球棍的男生冷笑,这我怎么知道,但看他打架的姿势也不像是正经科班教出来的,有点像从小被扔到野兽堆里练出来的。
有人犹豫道:很凶吗?如果真的很凶的话,秦哥,你找我们也没用。
我们几个人,他几个人。黄毛将包着纱布的头一抬,嗤笑了声,上次是他走运了,这次可不一样,我们去他放学那条路上堵他。
那话音未落,前面几个人忽然不说话了,最初是一个人转过头来,随后大片视线都投看过来,有人喃喃道:不是吧,啊这,这谁啊。
那些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一幕,有些想要过去看看李斯安是不是迷路了,但当看见他身后冒出的另一个人头时,那些原本朝李斯安走过来的人脚步戛然而止,有的露出极为惊悚的表情,怔怔往后退,忽然扭头冲身后喊道:秦哥,怎么办?
黄毛也脸色大变,身体快于行动,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而另一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抬了起来,黄毛咬牙,憋出一句「先撤」,身体转而走开了,后背几个跟班原本还想朝李斯安这边来,见姓秦的一下子走的没影了,有些遗憾地看了他们这个方向一眼,继而也跟上了。
李斯安摸摸自己的脸,嘀咕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李斯安原本是想给齐婴一点教训,但考虑到小巷道里常年出没着不良学生的问题,由于这一片是高校园区,附近几所初高中都在这一片,这块地方经常有不同学校的不良出没。
但他也没忘了正事,拉着齐婴衣领,将齐婴往墙壁上一推,他的力气并不很大,这一路与其说是他在堵人,更像是齐婴在主动被他牵着走。
这时已经下课有一阵子了,天渐渐阴沉下来,透出点点黑蓝色,日暮的薄红就从云上透出,洒在李斯安的手背上。
李斯安的手掌抵住了齐婴肩膀,他堵人也写得有些吃力,因为齐婴确实太大了,他得踮起脚来才能保证自己的气势,齐婴也看着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掺点,就是没有害怕。
李斯安的阴影罩在齐婴的阴影下,这时候只要齐婴一回身,凭借手臂和身材的高度,绝对是能将李斯安按在角落里的,甚至附近里都没有什么人。
齐婴眨了几下眼睛,眨掉那些奇怪的念头,他大脑像发了一场高热,烧着的神志昏沉,熄灭了的动荡不安。
李斯安的手擦过齐婴的手臂,齐婴缩了下手,避免碰到李斯安,李斯安也注意到齐婴缩手那个动作,原本就很生气了,一时居然气笑了。
点烟。他冷冰冰地吩咐。
齐婴看着他,没明白。
李斯安将齐婴刚刚拿出来的那一包扔还给他,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齐婴没动。
李斯安露出一个具有迷惑性的笑:你平常是怎么抽烟的?也让我看看。
他的笑确实很具有迷惑性,仿佛就真的想看一样。
齐婴那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抽出一条,咬上了唇中,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李斯安一瞬不眨地盯着齐婴看。
齐婴俯下唇,一簇火花从指尖的打火机里窜出,烟头上冒出滚烫的星火,齐婴的演示就已经结束了。
而且就这那夜色下娴熟的姿势,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火星冒出时很难不让李斯安想到上一年新年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起在放烟花,夜幕被火光烫亮。
李斯安沉下脸色,忽然说:齐婴,你今天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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