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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脸上的疼痛,三阿哥眼圈一红,泪水簌簌而下。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没想要害四弟的。对,他只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
自我催眠了几句之后,他迅速就被自己说服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替自己辩白,“汗阿玛,汗阿玛,儿臣不是故意要推四弟的,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冲动呀汗阿玛……”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推了小四了?”康熙抓的重点,和三阿哥想要表达的南辕北辙。
三阿哥瑟缩了一下,更加急切地为自己辩解,“儿臣只是和四弟争执地时候一时气不过,随手推了他一下,真没想到他会掉进水里呀。”
一直躺在船上装虚弱的胤禛翻了个白眼,小心地抓了抓康熙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汗阿玛,我怕。”
太子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转头请求康熙,“汗阿玛,今日四弟受惊不小,只怕暂且见不得三弟,还是让三弟先下去吧。”
康熙轻轻拍了拍胤禛的背,柔声叮嘱道:“这两天你好好歇歇,朕会让你二哥盯着你,不许乱跑了。”
胤禛闻言,脸色一苦,急忙拽住康熙的袖子,弱弱地问:“汗阿玛,你不是答应了明日要带儿臣下船去玩吗?”
康熙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子一眼,好笑地点了点胤禛的额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这话他前脚才和太子说了,太子后脚就告诉了胤禛。
被弟弟转手卖了的太子有些尴尬,讪笑道:“这不是四弟闹着不肯喝姜汤,儿臣为了哄他,这才把汗阿玛的恩典说了。”
“行了,朕又没说你什么。”儿子们兄友弟恭,从来都是康熙喜闻乐见的,自然不会有怪罪的意思。
只是,他觉得胤禛现在需要修养,明天下船的事,是没他的份了。
不带他去也就罢了,康熙还要逗他,“你放心,朕若是看见了好吃的好玩的,就叫人给你送回来,就当是你跟着一起去了吧。”
“啊?汗阿玛!”胤禛只觉得痛苦难当,拉着康熙的袖子不肯放手,凄凄惨惨地喊道,“汗阿玛,您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呀!”
坐了这么多天的船,好不容易有机会下去放个风,怎么落个水就没了呢?
再说了,落水的可是他,他是受害者好不好?
康熙笑了一阵,见他出了一脑门的汗,就知道身体里的寒气发出来了,遂正色道:“好了,明天是不行了,等到了江宁,朕一定带你们兄弟去转转,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胤禛立刻转悲为喜,撒娇道:“汗阿玛最好了!”
见康熙要走,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汗阿玛,儿臣今日虽然落水,却没有呛到,一定是有河神相助,请汗阿玛允许儿臣祭几倍薄酒,聊表谢意。”
救他的是谁他心知肚明,但三娘的确是找了运河里的鬼神帮忙赶鱼了。
虽然这事对鬼神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却不能对别人的帮助视作理所当然。
正好他与高翔两个不会水的人都只是受了惊吓,他干脆就借口祭拜一番,当做酬谢。
听他这么一说,康熙也想起来了,那些船工和太监的口供里,还有一件在凡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
“小四,你那奴才钓鱼的时候,是不是有鱼群聚集?”
“是呀。”胤禛睁着圆溜溜大眼睛,兴奋的手舞足蹈,连比带划地说,“汗阿玛,您是没有看见,当时张保面前的河面上,有好多好多的鱼,这么大。”
康熙如有所思,片刻后,又问:“那你三哥那个奴才面前呢?”
“哼,当然是什么都没有了。”仗着年纪小,胤禛毫不遮掩地表达对三阿哥的不满。
因着三阿哥推他入水的事,康熙当然不会觉得他没规矩,只是想着小四到底还小,没什么城府,喜怒哀乐都显露在脸上。
不过,平日里他身边聚集的人,有太多心机深沉的了。面对年幼的儿子,他很愿意做一个溺爱儿子的老父亲。
只要儿子们长大了之后懂规矩,不在外人面前丢了皇家颜面也就罢了。
因而,康熙只是笑了笑,瞥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三阿哥,沉声道:“老三跟着朕走,朕还有话要问你。”
对于鱼群的事,康熙自然不会认为是张保那小太监有什么大福气。真有福气也不会被去了势,送进宫里做了太监。
有福气的自然是他的儿子。
出了胤禛的舱房之后,康熙就沉下了脸,冷声道:“在入江宁之前,你就不要出门了。待会儿朕会让人给你送一部《礼记》,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做兄友弟恭!”
三阿哥瑟缩了一下,哭着替自己辩解,“汗阿玛,儿臣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就可以谋害兄弟了吗?”康熙的嗓音蓦地拔高,三阿哥吓得双膝一软,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白着一张婴儿肥的脸,惊恐地看着康熙。
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更是让康熙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滚回去!”
三阿哥连滚带爬地走了,再不敢辩解一句。
康熙目送他离去,不禁叹了一声,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仔细替三儿子选几个伺候的人,至少得把他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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