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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就免了。他忙得要死,也没那闲工夫。沈伽唯左思右想,决定在当天出城前给姜然写一张卡片聊表心意。
    没承想,笔和纸都摊在桌上了,他竟犹犹豫豫地落不下笔。
    第一个遇到的难题就是称谓。应该用姜然,小然,还是
    紧接着,第二个难题便接踵而来。正文主体走什么路线比较好呢,开门见山亦或是温情委婉?
    沈伽唯单手支着下巴,不断地将钢笔尖往稿纸上敲。
    字太多,未免显得矫情。字太少,他又怕姜然误会自己不够高兴。
    他猛地把笔尖戳在纸面上。
    话说姜姑娘这些年在他身边受的打击还少吗。她不是照样坚持住了。都说极致的艺术往往赋有悲剧色彩,搞不好,她如今的成就还是被他们兄弟俩活活鞭策出来的。
    可想而知,在经历了一番沉痛的自我心理辅导后,沈伽唯留给姜然的最终成品是相当敷衍的。
    彼时他坐在汽车后座,淡淡地降下了车窗,用两根手指夹着它递到她手里。
    东西倒是递过去了,但沈伽唯不喜欢姜然的表情。
    她这个死了舅舅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小然应该懂得感恩,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写这几个字,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想要什么礼物吗?”
    沈伽唯用手帕捂住嘴咳了一声,悠悠地盯着她瞧。
    “不想。”
    “   不必跟我客气,买什么都可以。”
    “我什么也不想要。”
    “只要这张卡?”
    “嗯,卡就够了。谢谢。”
    的确是够了。
    谢天谢地,他老人家眼神还算通透,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苏敬。阴了吧唧的四眼男捧着白玫瑰,像个黑骑士一般沉默不语。
    按照那小子的暴脾气,有了花,自然有晚餐,然后
    然后他一定会凿穿她的。
    沈伽唯重新升起车窗,他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让对方赶紧踩油门滚蛋。
    那一刻,他忽然后悔地想死,觉得自己连这张卡都不该写。
    而他肯定也没料到,纸短情长的它竟成了某种了不得的罪证,让苏敬在暗地里恨得死去活来。沈伽唯对姜然昨晚的经历一无所知,他更不晓得她已在苏敬的授意下,把卡片销毁了。
    是夜,当他提着精品店纸袋走进客厅时,一张毫无破绽的假面差点儿没挂住。
    那可真是一幅不容他插手的花好月圆之景。
    苏敬懒洋洋地揽着美人的肩,窝在沙发里看一部黑白老电影。她长发半遮面,一动不动的,已经歪进他怀里睡熟了。
    沈伽唯抿着嘴假装环顾四周,下意识地把纸袋挪到了身后。
    姜然背上披了一件苏敬的羊毛衫,侧脸紧贴他的胸膛,轻浅地呼吸着。
    在那样昏暗的场景下,沈伽唯看到她的手。
    比他矮了十五公分的她很瘦,骨架和手型都特别小。十指芊芊的,修剪齐整,一般不涂指甲油。就那么干干净净地裸着。
    它被苏敬轻松地握在掌心里,莫名有种鹣鲽情深的家常味道。
    沈伽唯松手扔了纸袋,走到弟弟身边呼通一声坐下了。
    “袋子里的东西是买给她的?”
    “不是。”
    沈伽唯坚决地矢口否认。他两眼盯着电视屏幕,突然把右手抄进她的裙摆里摸了一把。他的手很凉,吓得姜然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第23章 恶意 < 与我同罪(草莓炒糖)|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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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恶意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   ”
    “睡得还好吗,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沈伽唯和气地望着她,他似乎在笑,唯独眼底阴郁黯淡,竟是一点笑意也瞧不出来。
    从梦中惊醒的姜然正犯迷糊,她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手,往后面缩了缩。
    她遵循本能的选择或许没有错。
    至少在这一刻,她后面的男人比沈伽唯多了一星半点的恩慈。
    被姜然一拱,苏敬心中悄然升起了诡异的英勇无畏,心里暖得都快要喷火了。有那么一瞬,他错觉自己身上长出了铠甲,他是暗夜中将公主救出囚牢的骑士,他可以斗恶龙,他可以保护她。
    为了给美人撑腰,苏敬将手臂横在她的小腹上,他大概以为只要坚定地护着崽子,大哥就拿他俩没辙。
    而太阳穴青筋直跳的沈伽唯,自然没太在意这些小动作。
    他冰凉的右手仍埋在老地方。大少爷之所以还能摆出个假惺惺的笑脸,完全是因为摸到了姜然的棉质底裤。它很干燥,温温的,表达了一种清爽又积极向上的意味。
    挺好。苏敬没趁着他不在家就胡乱瞎整,这破电影绝计不是什么男盗女娼的幌子。
    可惜这松了一口气的美好愿景,也仅仅持续了半秒。沈伽唯忽而一转念,猛然间起了阴险的恶意。
    这两人居然是真的在看电影。
    他和苏敬的情分深,他们不分昼夜地并肩上过前线,他当然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
    戴着眼镜冒充知识分子的阿敬不但体力爆棚,他还很下流。如此十恶不赦的畜生竟能耐得住本性,只是和她互为依靠在此地小憩
    这简直比当着他的面搞她还要刺激了。
    于是沈伽唯向前凑过去,闻了闻姜然的头发。
    “挺香的,好像换了个牌子。”
    “   没有。”
    “怎么会呢?我就觉得跟前天晚上的味道不一样。”
    他的眼尾隐出了不真诚的笑纹,姜然识相地住了嘴。
    沈伽唯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笑。像拢了一张狂欢节的白面具,嘴角弧度弯得恰到好处,那英俊完美的瘦脸似画中人被巫师注了魂,假作真时真亦假。
    姜然的第六感还算灵敏,她不过是和他静静地对视着,那份强烈的睡意便即刻烟消云散了。
    然而沈伽唯并没有当场发作,他体贴地替她抚平裙摆,又重新靠回了沙发背。
    屏幕上,黑白电影的进度继续向前走。
    三个人都紧绷着脸,看的方向出奇地一致,屋里的气氛却是一派死气沉沉的。
    一秒,两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