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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被折断的细微声响传来,里面的“人”似乎是惊讶了下,但还是选择了缄口无言。渐渐小下来的雨依旧沾湿了夏千阑的发丝鬓角,那湿润的长发耷拉在胸前,深酒红的色泽显得白皙的面庞愈发明艳。
这位殡仪师从相貌上看来是那么惊艳,甚至村子里很多人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产生了邪念。在这座村庄里,只要是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或是被强.暴,或是被卖到其他村庄再遭受同样的待遇,这几个女人其实长得都挺不错,娄天香在沉睡的时候隐隐可以听见有人在讨论,看等到冥婚结束时把女人给扣下来。
如果是放在平日里,她一定会竭尽全力提醒,能跑一个是一个。可看着她们竟是去给安宁强行安魂,娄天香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同病相怜到后来的厌恶。
甚至在这些夜不能寐的晚上,她用鬼力将一波学生困了下来,这些孩子就消失在父母的记忆当中,成为了她每到夜晚无事可做时发泄的玩物。跳楼?自相残杀?只要是能想到的她都会去做,借此来宣泄自己的一腔恨意,即使这些孩子也并非所有都是那么坏的彻底,有些在路上遇到了会给她打招呼,说声“老师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也有了和刘君类似的、曾经自己最恶心也最不屑的想法,即使这村庄里还有无数个等待解救的人,她也只想在夺回安宁以后把这里彻底毁灭,无差别地灭杀所有。
“你的躯体应该还在那栋别墅里吧。”夏千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我猜你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学校,但我知道白天的时候应该是可以的。”这个副本的设定是白天没什么危险,一切都在夜里生效,夏千阑就此猜测自己应该是可以趁着白天把娄天香的头颅带出去的,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有失败的可能。
“我可以尝试在白天把你的头带出去,如果两个拼接起来,按照你的能力应该是能够拼得过孙彬的吧?”夏千阑冷静无比,“想阻止冥婚也有个办法,结婚需要新郎新娘两个人一起,如果新郎不能了,新娘一个人也没法结婚。”
之前孙彬妄图欺骗他们找到安宁的尸体,应该是自己也被杀死以后困在那边出不来了。那天他的残魂附身胖哥,胖哥催促了那个男新人和夏千阑快点走,应该就是不想让人看见男新人砍树以后被惩罚的样子,否则也不会有人愿意再去帮忙做事。
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孙彬的鬼力一定不如娄天香,不过现在的关键倒是在于安宁的尸体究竟被埋葬在哪里。既然娄天香孙彬都是被分尸,安宁很有可能也会成为几块。
“我要怎么相信你?”
沉默良久,娄天香才用那沙哑低沉的如被撕裂布帛般的嗓音问道。她的嗓子是在逃走被抓回去的那天晚上被开水烫哑了的,声音再也不像是之前一样百灵鸟般温柔动听。有了之前被背叛的经历,要想再次相信一个人很难,如果夏千阑等到把她的头颅带出去以后忽然反悔,她和安宁就将会错失最后的机会。
“很简单。”早就有所准备的夏千阑却嫣然一笑,“你能控制那么多的人肯定也有几分手段——对了,你是同性恋吧?”见娄天香紧张防备的模样,夏千阑将编好了的台词直接甩出,“没关系,我也是同性恋,这没什么大不了。我把自己抵押在你这边,到时候让我女朋友帮忙把你带出去,如果她做什么手脚,你直接就可以对我下手,怎么样?”
能够把那么多的小孩留下来困住再杀死,甚至还能抹除他们在世界上的存在,显然娄天香在这所学校里的时候就是鬼力通天。如果不是掉以轻心,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有能够逃走到这边的机会的。夏千阑抛出的条件极其诱人,尤其是在她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对于娄天香还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在感觉到对方的犹豫后,夏千阑起身,优雅地拍拍身上的黏土又擦干净发丝,推开那扇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肮脏的窗户被推开,露出乐玉珊那张略带迷茫的漂亮脸蛋,下一刻,下巴被女人纤长的指尖轻轻勾住,拖带着拉近了距离。
在双唇覆盖上去的那一刻,夏千阑本还有点心理障碍,尤其是在对方的主动迎合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她自从出道开始演的大女主剧本偏多,很少接感情戏,哪怕有吻戏一般也是借位一下就过去,没想到第一次“正经吻戏”竟是跟个女人,还是之前最讨厌发誓过再也不想同台的乐玉珊。
含过清新糖果的嘴自带淡淡的甜味,女人的唇瓣比想象当中的还要柔软,触感有点像是甜甜软软的水晶果冻。在夏千阑欲要分开之前,乐玉珊还稍稍用力一吸,颇为恶劣地欣赏到了对方脸上那一瞬的窘迫惊慌。
然而在娄天香的面前又不能把辛辛苦苦经营的剧本毁掉,于是在其余几人或是惊讶或是玩味的目光下,夏千阑悄然在转身的刹那瞪了乐玉珊一眼,面上却不动声色,手臂撑着下巴靠在窗边。
注意到娄天香已经从那藏身的地方出来以后,夏千阑直接翻身出去。一只脚刚刚跨到界域之外,刺骨疼痛就像无形的手般牢牢攥住了脊椎。异于正常天气的温度让寒霜都漫上脚踝,裸露在外的肌肤隐隐作痛,甚至渗出了血丝。
娄天香对此一句也没解释,在旁人看来,夏千阑只是在那边站了一下而已,但唯有夏千阑知道,身上宛如有一部分被生生剥离开来,就此甚至能感应到娄天香的位置。可与之一起的副作用,估计就是和那些小孩一样,就此会受到对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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