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曜容华 第67节
不知是不是酒意作祟的缘故,涟卿总觉得这一幕有些许熟悉,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酒意缱绻,在回耳房和上前之间,她选择了上前,忘了旁的。
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才看清不止宽松的薄纱青衫,而是,发丝都没怎么干,顺着颈边和锁骨的诱人弧度,滑落至薄衫和墨绿色的绸缎里。
她喝多了,自己未必留意了……
他不知当不当提醒。
于是,涟卿看来,他开口便是移目,又不全然能移目。
“你怎么来了?”既然如此,她上前两步。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了,尤其是内屋中,温柔的清灯光晕照在脸上,透着说不清的暧昧和绮丽。
“怕殿下喝多了,来看看。”他如实,只是喉间轻轻遗憾了眼。
她也不隐瞒,“有些,方才还以为后面喝得都是水,但好像吹了些风,酒意更浓了。”
她抬眸看他,美目里含了韵致,若秋水潋滟。
他轻声,“喝多了,怎么还去沐浴?”
她慵懒笑笑,“没事,就呆了一会儿,何妈的醒酒汤还没端来,不久。”
她怕他继续问,她又道,“太傅有事?”
他知道她是有意唤这一声太傅的,眼下的场景里,这声太傅有些过于绮丽。
她是特意的……
他淡淡垂眸,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送这个给你。”
她接过,打开看的时候,不由启颜。
糖葫芦。
她笑眸看他,因为接锦盒的缘故,两人其实已经离得很近了,眼下抬眸看他,就在跟前。
“这几日没偷懒,也顺利,奖励。”这话从旁人口中说出,许是有些讨嫌,但从他口中说出,就是藏不尽的温润,柔和。
不一样……
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到。
她笑着轻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她很喜欢。
他也低眉笑了笑。
她一面咬了一口,一面看案几一侧的清灯光晕落在他脸上,剪影出一抹令人动容的轮廓。
她原本就有些酒意上头,脸色微红,又不由想起上次是他生辰那日,她吃了他的糖葫芦,他借故亲了她……
眼下,许是柔和的灯火有些暧昧,又许是远处还有古今堂中的歌舞声传来,更或许,是她的砰砰心跳声。
她看他,轻声道,“今日,没丢人吧。”
声音里带着少女心思,噗通噗通,又不愿意承认,还怕承认。
他温声,“没有。”
他是想说,惊艳,但话到嘴边,目光却落在她沾了糖丝的唇畔上,微微动容。
“甜吗?”他刚改口。
她踮起脚尖,仰首吻上他唇间……
作者有话说:
小尾巴:你尝尝?
第041章 糖葫芦(下)
虽然这次踮起脚尖亲他的时间不短,但唇间松开时,她目光还是跟着微微滞了滞。
“甜吗?”她莫名问起。
她的声音分明清澈。
清澈里又带了暧昧,并未刻意,却似藏了说不出的蛊惑和遐想。
方才踮起的脚尖也慢慢放了回去,重新回到矮他许多的位置。
又因为离得近,仰首看他,呼吸都潆绕在他颈边,她自己并未察觉,但看他的目光里藏了羞涩和缱绻。
倏然,她好像才意识到刚才酒意上头的时候,她做了什么不应当做的事情……
足够惊心动魄。
她主动亲了岑远,时间还不短。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脑海中文翁作响,越发觉得刚才应当听何妈的话,先不去沐浴的……
她低声道,“我,我有些喝多了。”
思绪间,修长的羽睫上都沾染了雾气,微微垂眸,说不出的明媚动人,撩人心扉。
他正好低头就能看见。
“有点儿。”他轻声。
嗯?她错愕看他。
因为抬眸,正好与他四目相遇,酒意之下,她都忘了她刚才问了什么,好像,是她问了他甜不甜。
——有点儿。
她微微眨了眨眼眼睛,眼神中有拘谨,也有微讶。
有点儿,是什么意思……
他尽收眼底。
“太快。”他的声音一惯好听。
她起初没听明白,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他这句话沾染了旁的意外,太快,所以没尝出来……
她脸颊忽得浮起一抹红晕,耳后也是红的。
忽然间,他伸手抱起他。
“岑远!”她先是惊呼,又很快会意,不敢大声唤他。
即便酒意朦胧,她印象里,他这没有这么抱过她。
她原本是要比他矮上许多的,但他这么抱起她,她高处他一个头都不止。
因为脚下凌空,不敢往后,只能前倾。
前倾,就不得不伸手揽上他后颈做支撑。
这个姿势很亲近,也很暧昧,远胜过早前寒光寺的亲近,还有书斋阁楼处的暧昧……
他是故意的。
但这种亲近和暧昧中,却没有陌生,甚至,还带了她记不起的熟稔。
酒意微醺下,她不由想,他早前一定也这样抱过她。
而且,不止一次。
因为她这样低头看他,他也仰首看她的时候,她觉得莫名熟悉,熟悉到即便她记不清早前了,还是顺着莫名的悸动,再次俯身,鼻尖贴近他鼻尖。
她没有经过太多思绪,反正,她也喝多不是?
“只有一点吗?”她蛊惑。
她唇瓣轻轻贴上他唇瓣,呼吸间都带了绮丽,轻声道,“那你再好好尝尝?”
他眸间微滞,心跳都似漏了一拍。
她也阖眸,不似早前唇畔的浅尝辄止,他抱紧她。
两人在屏风后拥吻。
他唇畔的暖意似蜜酿,顺着亲吻,慢慢渗入四肢百骸,都不愿浅尝辄止……
夜风微澜里,山间的虫鸣声都似宁静致远;近处的清灯呲呲作响,柔和得光在屏风上映出两道交织的身影,不受打扰。
屏风前,‘没想好’伸了伸脖子,又甚至了爪子伸了伸懒腰,而后歪着头看着屏风后的身影,既而慵懒得打了打呵欠,蜷起了身子。
似是许久未见的场景,但又似已经见惯不怪……
小榻上,‘没想好’的尾巴轻轻扫了扫,看着屏风前映出的温暖轮廓,还是不由“喵”一声。
只是没人搭理它。
它懒懒将头搭再爪子上,安静看着他们两人。
稍后,也似是看腻了,重新将头藏起来,舒服蜷好,不理他们两人了。
苑外,古今堂的宴席上还有乐声传来,这处却似世外桃源一般,慢慢地,可以淡忘了周遭,也淡忘了时间。
……
等她松开唇间,眸间有酣享,也有意犹未尽,但他们两人真的亲了很久,从屏风后,到墙边……
屏风上有身影,墙边不会。
因为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高出他许多,即便松开唇间,她鼻尖还是贴上他鼻尖。
“你真的是岑远吗?”她轻声问起。
他的呼吸声都在她近处,平静而温和着,“不是。”
“那我可以信你吗?”她继续问他。
“可以。”
她没出声了。
“那殿下信我吗?”他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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