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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起来吧。”
    沈明安从来没有一刻对陆清识这般失望过,失望一点一滴累积,在今天斩断了他和陆清识之间的情谊,沈明安视线垂下来,落在他身上,眸子里满是疏离和冷淡,“臣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太傅了,也不是殿下的先生,殿下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也不必来找臣了。”
    他说着抽回了腿,没再管陆清识,转身往宫门走去。
    身后陆清识哭着喊他先生,沈明安脚下顿了顿,却没有任何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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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辞珩从沈明安府里出来后去了杨府。
    他昨日和陆清识一起被皇后叫了过去,被迫在宫里宿了一夜,第二天就听宫里的小宫女嚼舌根,说起沈明安和杨澈女儿的婚事,还说沈明安前脚刚被皇上赐婚,后脚就深夜去了杨府,在杨府住了一晚,怕是两情相悦,好事将近。
    陆辞珩像是被人按头灌了一缸醋一样,当即到沈府去找沈明安说了那些昏话。
    出了沈府被冷风一吹,想起沈明安苍白的脸色,却是生出了些后悔,但一想到沈明安恶心他恶心到干呕,不肯让自己碰他的样子,又觉得他活该。
    陆辞珩想去找杨澈,至少先说服杨澈别把女儿嫁给沈明安,但没想到他到了杨府,杨澈和杨夫人都不在,只见到了他们的女儿杨漪。
    杨漪是杨澈的独女,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襦裙,杏眼圆脸,很是娇俏,性格估计是随了杨澈,不像别的同年龄的姑娘那般内敛,完全不怕生人。
    杨漪第一次见陆辞珩,也知道他是三王爷,对他讲话依旧丝毫不客气:“爹爹和娘亲进宫去见皇上了,家里没有茶,昨天爹爹用茶杯偷喝酒被娘亲发现了以后,娘亲就把家里的茶杯都藏起来了,你要等就等着吧。”
    陆辞珩懒得和她计较,“杨将军他们去找皇上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
    陆辞珩和一个小姑娘没什么话好讲,他坐在大堂里等,杨漪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装作不经意地往他这方向瞟。
    杨澈和杨夫人回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陆辞珩等了近两个时辰,等得心焦。
    杨澈是被杨夫人扶着进来的,满面愁容地说:“皇上现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华兴殿乌烟瘴气的,我看着都瘆人。”
    “再怎么说皇上也是答应了咱们。”杨夫人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不是你常说的吗?”
    杨澈边进门边摇着头叹了口气,在看到陆辞珩的时候眸子都亮了起来,“三王爷怎么来了,可是又寻得了什么好马?”
    “还想着马呢你!”杨夫人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干脆松开了搀着他的手,“你这脚还想不想好了?”
    陆辞珩精于骑射,当年为了和杨澈交好,时常来他府里和他探讨马术,也曾赠给他过几匹千里马,以至于杨澈一见到他就以为他是来说这个的。
    杨澈脚上有伤,被自己夫人一拍,捂着头“哎呦”一声,一时站立不稳,陆辞珩连忙伸手去扶他,“好马自然有,近日有匹头细颈高的汗血宝马,过几日我给将军送过来,只是今日来,是另有事要和将军说。”
    杨澈被他扶着,另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往前走,将他扶到椅子上后,陆辞珩在另一侧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杨夫人背对着他们挡在杨漪面前,压着声音说:“进去进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盯着人家做什么?”
    “娘。”杨漪从她身后探出个脑袋来,“那个穿黑衣服的长得好好看啊。”
    杨澈转头,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和站在陆辞珩身后的李行远,他眼中带着笑意,状似威严道:“漪儿,听你娘的话,快回屋子去。”
    杨漪不情不愿地被杨夫人推着往里走,一向不苟言笑的李行远慌乱地和她错开了视线,虽然还是抱着剑冷冷地站着,耳朵却不知不觉红透了。
    “将军。”
    陆辞珩这一声让杨澈收回了视线,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三王爷,你说你说。”
    陆辞珩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开口,他斟酌了下道:“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想让将军再好好考虑下杨小姐的婚事。”
    “不用考虑了,我刚才和夫人去找皇上说的就是这事。”杨澈道:“昨日沈太傅来找我说想取消赐婚,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便去找皇上说了,皇上默许了。”
    “沈太傅昨日来杨府……是说取消赐婚的?”陆辞珩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他昨晚为何要留宿?”
    “我请他留宿的啊,我看他精神不怎么好,天晚了,外面又下着大雨,就请他住了一晚。”
    沈明安这段时间来确实一直精神都不好,从东阳村回上京一路上时常困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陆辞珩上午去找他,看见他手搭在小腹上,眼中是不曾对他有过的柔软神情,还以为他是在想杨小姐,顿时觉得理智都被烧没了。
    陆辞珩那些话没过脑子,他太了解沈明安了,知道什么是他受不了的,于是专挑最伤人的说来刺激他。
    短短几句话,说得沈明安脸色惨白,浑身发颤,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陆辞珩想到他那个样子便后悔不已,他变了脸色,想站起来和杨澈辞别,还没开口,肩上被杨澈用力拍了两下。
    杨澈语气中带着嘉许和欣赏,“三王爷对沈太傅如此上心,也不枉他当年几次三番找我,托我找人在军中多关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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