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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这种想法很有可能碰了壁。这隔阂与反对的力量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在此之前,康斯特教区完全不知道米德尔顿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毕竟,按照伊丽莎白的说法,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很有可能涉及到深海中的旧神追随者。她真的对此完全不知情吗?
像加勒特·吉尔古德这样常年出海的船长,他就非常清楚,福利瓯海的孤岛之上,存在着一些不好打交道的住民。这些住民拥有一些奇特的信仰。
即便如此,即便约瑟芬在失踪之前,曾经流露出将这些相关信息告知其他教区的想法,但是伊丽莎白依旧在那之后保持了沉默,直到此刻。
除却她自己的立场与观念之外,是否还有某种外力强迫她保持沉默?
……而她也的确选择了一种更为懦弱的做法吗?
西列斯的目光望着这位异国的女主教。而后者的目光则深深地望着切斯特。
而班扬也冷静了下来。他说:“伊丽莎白主教,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按照您的意思,米德尔顿人崇拜海洋,因此会阻碍我们的调查。
“但是,我们想要调查的是那群旧神追随者,而不是他们所信仰的海洋……”
“那或许就是他们所信仰的海洋。”伊丽莎白的语气几乎显得冰冷。
班扬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伊丽莎白再一次望向了窗外。米德尔顿的贝休恩。她的目光带着一种奇特的、怪异的茫然。
隔了片刻,她说:“你们是否感到,贝休恩是一个比金斯莱更为热情、友善的地方。这个国度的首都,仿佛没那么排外……是吗?”
她低声笑了一下,不知道基于怎样的情绪。
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
最后,伊丽莎白摇了摇头。她说:“骑士长,我想,您至少不要着急。先观察一下贝休恩的情况。这地方远比你们想象中复杂得多。
“而你们还是异乡人。外来者会在这里受到更多的冷漠与孤立。在贝休恩待几天你们就能感受到了。事实上,我甚至都想搬家了——在听闻我有个侄子在拉米法城的时候。
“我宁愿离吾神更近,而不是留在我的家乡,与这个地方的信仰、风俗、习性格格不入。”
说着,她缓慢叹了一口气。
班扬怔了一会儿,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仍旧有点困惑于伊丽莎白之前的那句话。但是伊丽莎白显然不想说更多了。
她转而和切斯特聊了起来,说了些家常话。切斯特有点惊讶,因为刚刚伊丽莎白说自己想要离开米德尔顿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和伊丽莎白对话。
西列斯旁观着这一切,然后想,看起来他的猜测并没有错,恐怕许多年前,伊丽莎白就已经受到过一些微妙的敌视。
信仰与家乡。伊丽莎白的灵魂仿佛割裂成了两半。她没有十分明确的自我认知,因为她的认知一半是十分虔诚的安缇纳姆信徒,一半是米德尔顿信仰海洋的居民。她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在跑团的角色卡设定中,伊丽莎白就是这样的情况,她的体质很高、灵性偏高,但她的意志却略低,至少不如其他的角色卡,当然比小丑的意志要高一些。
平常时候,她是个正常人,虔诚地信仰安缇纳姆,在贝休恩普普通通地生活着;但是,如果她真的直面旧神,或者遭到精神污染,那么她恐怕会立刻陷入疯狂,然后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应该说,过去这么多年里,她正是因为成为了往日教会的大主教,让自己生活在一个整体安全的环境之中,所以才可以一直保持清醒。
自我的问题正对应了她在跑团剧本中的三种结局。
……西列斯突然意识到,约瑟芬·霍西尔在失踪之前特地提前决定让伊丽莎白成为大主教,是否也拥有这种“保护妹妹”的考量?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考虑到那位约瑟芬女士传闻中的冷静与强大。
不管怎么说想,西列斯希望,当伊丽莎白与切斯特重逢,这位主教女士可以因为亲人的意外出现而重新坚定自我的认知。
不久,伊丽莎白露出了些许的疲惫神态,于是他们三人也就向她告别。
伊丽莎白专门对切斯特说,希望他在离开贝休恩之前再来单独找她,起码一起吃顿饭。切斯特连连点头答应。
尽管伊丽莎白的出现出乎切斯特的意料,但是他与这位长辈的相处意外不错。这也让他有了一种找到家人的感触。
而西列斯与班扬的情绪就复杂得多。
在回到旅馆之后,时间才刚刚九点半。切斯特独自回了房间,而班扬私下里请西列斯去他房间谈谈。他们谈及了刚刚的话题。
“您认为,”班扬虚心请教说,“伊丽莎白主教的说法是否有些夸大其词?”
看起来,班扬骑士长仍旧有些怀疑伊丽莎白的说法。班扬自身的心理学属性也很高,他恐怕是瞧出来伊丽莎白有所隐瞒。
西列斯斟酌了一下,最后说:“我认为我们不用那么着急。不管怎么说,主教女士肯定比我们更加了解米德尔顿。
“福利瓯海是米德尔顿的内海,那就是米德尔顿的领土。我们不能太过于激进,毕竟米德尔顿对于我们来说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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