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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晏一把将她的手按住,然后抓着捋了下来。
    “睡吧。”他的声音带着沙哑。
    裴明嘉愣住,红艳欲滴的小巧唇瓣张了张,似是不解,却又问不出什么话来。
    她穿了一件嫩黄色的小衣,锁骨往下是一片如雪的白皙,丰满将将就要跳脱出来,桃红色的撒金帐子又为这些白皙染上了些刻意的红晕,如同枝头刚刚成熟的蜜桃。
    李晏心头一动,很快又压抑住这种冲动。
    继而,他竟在心里叹了一声,他如今是食髓知味,可裴明嘉这幅样子却可怜。
    当初那个金尊玉贵的国公府三小姐,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闺秀,可会想到有今日?
    李晏再度合上双目,侧身过去,背对裴明嘉睡了。
    留下裴明嘉瞪了一双眼睛,久久不能缓过劲儿来。
    来都来了,这又不是第一次,李晏倒来装什么正人君子。
    莫不是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裴明嘉摇摇头,那天可不像不行的样子。
    那就是他身边还有其他女人,搞不好行军途中都要相伴,自然是不必在乎这一时半刻的贪欢了。
    裴明嘉躺下,也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晏。
    罢了罢了,他什么都不做倒也好,省得她伺候他了。
    反正李晏的钱已经给到位了。
    一想到那一匣子银票,裴明嘉的嘴唇扬起了一个弧度,马上就开始算起来她现在一共有了多少积蓄,又有多少钱要留着日常花,多少钱要备着急用,还剩下多少钱富余可以攒着去做个小生意......
    另一厢,李晏却开始重新背起来《道德经》。
    于是这一晚,两人背对而眠,不约而同地一动不动至半夜,一个在算钱,一个在背书。
    第12章
    与此同时,丁蝉这里。
    她看着深夜到访的裴修,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清白闺誉,丁蝉自小没了母亲,跟着父亲在男人堆里长大,是从来不计较这些的。
    丁蝉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裴修刚刚带来的吃的玩的。
    沙糖冰雪冷元子、香糖果子、越梅、金丝党梅,大都是些女儿家爱的甜食零嘴,还有酥炸小鱼、炙羊肉、煎鹌鹑和炒蛤蜊等,热气腾腾放了一桌面,都是裴修从夜市上买来的。
    这还不够,裴修还一样样地拿出自己买来的小玩意儿,一边介绍一边摊给丁蝉看。
    丁蝉拿了一颗梅子嚼着,又随手拿起一个小泥人看看,泥人做工并不精美,只能依稀看出是想做个美人,她觉得一点趣儿都没,便扔在了桌上。
    “你当我三岁孩子。”她闷闷地说。
    丁蝉素来知道裴修是个做什么事都不成的蠢货,她也从不怕他生气,在他面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裴修见她不太开心,果然还赔笑道:“不喜欢?那今天来不及再去买了,等我回来,你喜欢什么我去买,你自己去挑也成。”
    说着他又把一只煎鹌鹑递给丁蝉,那鹌鹑烤得外酥里嫩,表皮油滋滋一层,光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丁蝉接过,这煎鹌鹑她倒是挑不出错了。
    她撕了一只鹌鹑腿下来啃着,见裴修盯着她看,心里又不痛快,直想把他赶出去。
    “你要把我喂胖!”丁蝉气道,“大晚上买这些吃的做什么!”
    裴修一点都不恼,反而乐呵呵地把冰雪冷元子又给了她。
    等丁蝉吃饱喝足,他才说:“我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家乖乖的,等我们回来。”
    “谁不乖了?”丁蝉嘴巴一嘟,“你娘总也看我不顺眼,我又怎么了?要说也是晏哥才能来说我!”
    丁蝉其实心里清楚,周氏为什么对她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喜欢李晏,这一直就不是个秘密。
    可裴修也喜欢她。
    周氏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我娘年纪大了,她也不是不喜欢你。”裴修连忙解释,“我下次好好跟我娘说说——其实你一点都不用在意她。”
    丁蝉把剔出来的鹌鹑骨头往桌上一甩,刚好甩到小泥人的脸上,丁蝉“嗤”了一声,别开脸去。
    她当然不会把周氏放在眼里,不过是碍于李晏的面子,那是他的亲姨母,听说以前还帮过他许多,她才不得不装得听话些。
    丁蝉又说:“姨母也就算了,这还又来了一个女人,这算什么?我是还没出嫁的,不好说什么,你怎么不跟晏哥去说说?”
    “这……”裴修摸了摸头。
    丁蝉瞪他一眼。
    “这我怎么说?我娘都不好说,这才被那边拿住了话柄,说阿晏年轻气盛沉溺美色。”
    “你在他身边最久,这不又要一起上战场了。”丁蝉想了想,“趁早让他把这祸水送走,留个病歪歪的干什么?”
    这回裴修没有立刻说话,他捞起那个身上沾了点油渍的小泥人,一边把玩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话啊!”丁蝉急了,裴修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裴修随即便立刻道:“丁蝉……你别这样,你让明嘉去哪儿?她也怪可怜的,毕竟是我隔了房的妹妹……阿晏收了她,又不缺养她的这点钱,你就当让阿晏做个好事罢!”
    闻言,丁蝉一拍桌面,“腾”地一下站起。
    “我不管,我不喜欢她!晏哥一向洁身自好,从没个女人近身的,就是她勾引的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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